微红,连忙扭过头去。裙子不是第一次见,但是穿着这件裙子的人却永远能让人惊艳。
下一刻脑袋就被扳回来,不得不与她对视,赵锦嬉皮笑脸凑近:“现在我在这儿你的眼睛却四处乱瞟,等明日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想再看我也不能了。”
谭钰闻言睫毛微颤,悲伤的情绪席卷而来:“我不想走,今年也要错过你的生辰了。”
“其实我倒希望你走。”赵锦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见对方露出惊讶的失落表情,她轻柔低笑,拉起他的手走出房门。
夜幕逐渐降临,院中一路都亮起了灯盏,天空中也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孔明灯,不知是哪家小情侣按耐不住提前升起了情思。
谭钰失魂落魄任她拉着手,脑中却在反复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吗,她并不想要他在身边……
一墙之隔就是高陵公主府,眼前是一座巍峨高耸的阁楼,正好有一个十分相称的名字,叫做逐月楼。
赵锦道:“我们到上面去,那里的风景好,也不怕有人打扰。”
谭钰点了点头,抱起她跃上围墙,然后踩着高耸楼阁的檐角一层一层跳到了最高处。
逐月楼的顶层开了一孔圆月形的天窗,虽有四壁屏风环绕,也可以直接看到皓月当空、星辰闪烁。
赵锦拉着她在地毯上躺下,接上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月臣,你本该是自由洒脱的少年郎,没有必要因为我困在一隅之地。”
谭钰心中一动,却只是侧目静听她接下来的话。
赵锦一双明眸盈满了温柔:“每次你写信来说到了什么地方见识了什么样的奇观,我都在脑中幻想着仿佛自己也到了那里,通过你的眼睛看到了同样的风景。我身体无法到达的地方,都由你帮我一步步走过。”
“所以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谭钰望着她,问出了藏在心里许多年的话。
赵锦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这种情愫很奇妙,若说只是朋友有点过于冷淡,说是情人又觉得难逃肤浅。我有过很多心动和喜欢的人可是都和你不一样,我们从小同榻而眠、同座而食,这种感情就算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都没有。”
谭钰握上她有些冰凉的手,一时之间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欢喜。
赵锦思来想去从腰间解下了一枚小小印章塞给他:“这是我的私印,虽比不得玉玺的份量,但是见此印如圣驾亲临。你随身带着,此去一路珍重,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可便宜行事。”
谭钰握在手中细细摩挲,这枚印章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就这样轻而易举交到了他的手里。
再看眼前少女一成不变的明媚和坚定,他深埋的爱意越发浓郁再也忍耐不住,情不自禁抚上了她的脸颊:“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赵锦稍有惊讶,一抬眼就撞进他比浩瀚星空还要深邃的眼眸,心中一阵兵荒马乱,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脸庞。
无声的黑暗中,一张带着凉意的薄唇贴在了她的唇角,摸索着循序渐进。略显笨拙的少年连动作里都带上了颤抖,却是一片真情难得。
赵锦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以及身上传来的灼热,即使如此还是小心翼翼地克制,步步温柔,生怕有所唐突。
心上仿佛裂开了一个缺口,被忽略已久的感情瞬间破土而出,迸发成漫天星火。在一片灿烂的光影里,她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一如年少时的纯真模样。
一颗晶莹的水珠滴在明镜台上,化开尘封的雾霭,绽放成遍地金莲。一瞬之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鸣鸾阁意外一吻之后,她的辗转难眠、心如鹿撞都有了解释。
原来不止是对方的一片痴心,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对他的感情藏在了心底最深处。她突然有些释然,搂住他的脖子回吻,引着他探访一片不曾踏足的人间仙境。
软风托起火红的孔明灯,带着凡间众生的美好祈愿,一盏又一盏飞上天空。清冷的夜空也因此染上了柔情,无私接纳纷涌而至的痴情倾诉。
赵锦被谭钰抱着缓缓坐起,一眼就轮陷在这片唯美的灯火里,此刻她仿佛也化成了漂浮的明灯,任由长风托起直冲云霄。
谁说高处不胜寒,若有佳人在怀,明明是高处方知世间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