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极佳,臣以为他未必是求死,而是去救皇夫殿下。陛下就算现在跳下去也未必赶得上二人,不如派禁卫军沿护城河一路搜寻。”
赵锦摇摇欲坠,想起何沅也通水性,只是水流那样急,说话间连裹着昭云泽的漩涡消失不见……
“陛下!”沈晏将她两只手腕抓住,眼中噙泪,直直望着她的眼眸,似在无声恳求。
赵锦闭了闭眼,心裂的疼痛蔓延全身,何沅决绝的笑容在她脑中挥之不去。蓦然,她睁开冰冷双眸,往城门方向大步走去。
“靖安军听着,朕念在你们被人蛊惑不知内情,附逆罪名既往不咎!朕亲身在此,尔等速速开城门恭迎圣驾。若仍有执迷不悟者,以谋逆罪论处,诛灭九族!”
她洪亮的声音如钟鸣鼓震传遍城墙上每一个角落,在迷茫的士兵心中炸开,众人面面相觑开始动摇。
范无介皱眉,深感不妙。尚涵也慌了,他在宫中多年深知皇夫在赵锦心中的地位,从何沅跳下城门那一刻他就失去了最为有力的筹码。
顾遇噗嗤一笑,看向尚涵的目光满是讥讽:“尚总管,你的三个人质没了两个,只剩下最不重要的一个,看来你已经穷途末路了。”
尚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提刀恶狠狠冲向他:“至少还有顾侍君做垫背的,老奴也不亏!”
“那倒未必!”顾遇哼笑,闪身一躲反手揪住他的衣领往城内抛去。
城中可没有护城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尚涵苍老的身体摔在地上,被震得七零八落、肚破肠流。与此同时城门轰然大开,靖安军相继出城扑在赵锦脚下,认罪忏悔。
赵锦盯着城楼上逃窜的身影,咬牙切齿吩咐禁卫军去追。余下人马一路杀进城内,所遇者皆倒戈臣服,再无抵抗。
朝臣跪在宫门前相迎,一个个热泪盈眶。禁卫军横冲直入清扫皇宫,将几名余孽就地处死,并救出被困崇文阁的冯亭。
去追范无介的禁卫军来报,他径直扑入赵国公府,在祠堂赵氏先祖的牌位下挥剑自刎了。
赵锦气得发抖:“他有什么资格死在赵家!他这是刻意来羞辱朕!呵呵,把他的尸体扒皮抽骨,曝尸荒野!”
左右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人对此表示任何异议,也不敢开口。
“大局已定,余下事朕交由沈相全权处理,两军统领协助,谋逆反臣依罪论处绝不姑息!”
赵锦吩咐完毕头也不回踏出宫门,翻身上马一路飞奔出城。
……
太师府中,李述悠闲地躺在竹藤椅上,眯眼瞧着渐行渐近的人。
“沈晏。”
沈晏笑容依旧:“太师别来无恙。”
李述抬手遮着刺眼的光线,呵呵笑道:“陛下呢,她怎么不亲自来见我?”
“陛下自有陛下要做的事情,我来送太师一程就好。”沈晏向身后挥袖,随从捧上一壶酒和一只杯子。
李述视线移过去瞥了一眼,重新落在沈晏身上,嘴角挂上嘲讽的笑。
“哈哈,陛下就准备这么处置我吗?还是不够狠毒,和先帝的铁血手腕比起来差远了。这个小陛下真是太优柔寡断了,不心冷一点怎么能坐稳皇位。”
沈晏对他言中的蔑视生出厌恶之感,漠然看着眼前人:“陛下无需心狠手辣,那些事有我帮她去做。”
李述哈哈大笑:“好一片赤胆忠心,真是让人感动。沈晏啊沈晏,你可知道当年老夫阅卷时曾有意收你做学生,可惜琼林宴上见过你一面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沈家人一脉相承的愚蠢在你身上展得淋漓尽致,纵然你有少年天才的盛名又如何,青春浮华的皮囊依然掩盖不了内心苍老腐朽。”
沈晏微微蹙眉,没有出声。李述翻开眼皮,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一遍,摇了摇头,似有无尽叹惋。
“你以为你在为她尽忠能搏一个身后青史留名,真是可笑啊,我当年何曾不是同样的想法,辅佐先帝从皇后登上帝位。可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坐稳江山之后就翻脸无情想要除掉我,一再撤除我的权力,这就是她的报答哈哈哈!”
李述眼中微光闪动,漂浮的视线望尽天边云端。良久他拿起桌上的酒壶自己斟了一杯,盯着微波震荡的液体出神。
“桃溪如何了,他是否还活着?”
沈晏看到他扬起的脸庞上出现一丝恳求,与他向来的孤傲自负全然不符,略有惊讶。
李述赫然一笑:“你一直未曾娶妻也没有孩子,是无法体会为父者的心情。
“你知道的我有三个儿子,老大天资平庸一辈子安安稳稳走仕途也只能做到中等,等我死后他也就散了,这是必然的事情我早知道。老二性子最像我,却比我更加杀伐果断、机敏善战,若是生逢乱世未必不能做个枭雄,开国立宗。”
沈晏低声呵斥:“放肆!”
李述摇首轻笑,拇指沿着杯壁上的龙纹摩挲。
“可是我最喜欢却是小儿子,他的聪慧机灵像极了他娘亲,最会察言观色知道如何平息我的怒火,也是我唯一可以抱在膝上享受天伦之乐的孩子。我气他鬼迷心窍对小皇帝爱得不能自拔,只是担心他最后得不到好下场,最是无情帝王家,他那样纯洁的心性不应该堕落泥潭。”
沈晏冷笑道:“太师的肺腑真情令人感动,可惜李贵君再不能亲耳听见了。”
李述手一抖,杯中酒洒出来,灼烧了半边袖口。
沈晏垂眸睨着他:“太师应该感激陛下拥有被你唾弃的优柔寡断,她狠不下心杀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人,派人将李贵君发配去了洛阳行宫幽闭,现在估计快到了。”
李述惨然一笑,怔怔地盯着他许久,举起手中杯子饮尽。沈晏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个如地狱幽魂索命的声音。
“沈晏,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清河沈氏历经数百年根基扎得太深了,再深下去呵呵……没有一个帝王可以容忍。你现在拼尽全力的忠心只是在给她最后除掉沈家的理由添砖加瓦罢了,到那时你就是沈家的罪人!”
沈晏身子微微摇晃,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已经歪倒在竹藤椅上,嘴角溢出鲜血,那双阴魂不散的眼睛仍是死死盯住他。
“沈晏,你记住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