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军舰不断巡睃,但是雷达只针对船只,茫茫大海上,想凭肉眼发现一个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呃呃」
蚂蟥的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飞快的做了一组手势。
灰鲸吃力的坐起来,目光遥远的望向阴云密布的海面:
「还不行,光逃到这里还不安全,我们歇会就要继续出发,这里离海岸线太近,我们还得西走,一直到了刚果的丛林,才能勉强松口气。」
「呃呃」蚂蟥又比了一组手势。
灰鲸苦笑:
「不可能呢,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卑尔根了,我们的余生,估计都要面对煞神的追杀,永无止境,直到我们死去为止。」
一听这话,蚂蟥的眉头紧皱,却没有再比手势。
灰鲸从里怀摸出两枚古币,轻轻的摩挲着,满脸歉疚的看着蚂蟥,声音干涩:
「对不起,蚂蟥,因为我这该死的癖好唉」
另外一边,吉布森深谙官场套路,绝不会跟领导犟嘴。
「先生,抱歉,是我考虑的过于浅显了。」
「跟你没关系。」
杜蔚国有些烦躁的摆摆手:
「吉布森,你赶紧联系鱼掌柜,兄弟会在柏培拉有家大陆酒店,他们在中非一带多少还有点实力,让他们想办法把人翻出来。」
「是,先生,我这就去办。」
吉布森原本还想问问如何答复胡大姑娘那边,不过看杜蔚国脸色漆黑如墨的模样,硬生生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事老辣的他才不想触霉头呢。
「头,怎么了?」
吉布森退出去走后,狗剩给杜蔚国递了一个烟,又殷勤的帮他点上之后,这才试探着问道。
他和老雷都不懂英文,所以,刚才杜蔚国和吉布森的对话,他们连一个字都没听懂。
见杜蔚国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他们都有些惴惴。
「呼」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压住暴躁的情绪,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也没啥大事,就是有两条狡猾的老鼠,不小心又让他们从包围圈里溜出去了。」
「老鼠,头,是天竺那边,还是沙忒?」
老雷还是比较会抓重点的,而且他的目标感也够强。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抓捕艾吉·汉考克,还有那两个盗墓贼,尽快追回国宝。
也许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的特质,矢志不移,百折不挠。
「不是天竺那边的消息。」一听这个问题,杜蔚国的胸口陡然升起一股烦厌感。
说实话,从头到尾,他都没把艾吉·汉考克他们这撮人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什么国宝。
只打发了尼姆单枪匹马的过去追查,从这点上就足够看出他的态度了,甚至现在他都有点淡忘了。
见老雷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杜蔚国无奈的解释道:
「老雷,你放心,老郭,王离他们的仇,我一定会报,那两件国宝,我也一定会追回来,你不用太着急。」
「头,我,我不是催您。」被戳中心事,老雷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杜蔚国突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弹碎烟头站了起来:
「行了,你们就在这歇着吧,中午会有人过来送饭,有什么要求,你们就跟吉布森说,谢尔盖也行。」
狗剩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急吼吼的问道:「头,你要去哪?」
杜蔚国随口敷衍,语气略带一丝不耐:「我自己出去转转。」
他在自己这个词上加了重音,雷千钧和狗剩几乎同时表情一窒,眼神难免有些慌乱。
他们现在是妥妥的依附杜蔚国活着,离开他,他们都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更没办法回到华夏,估计只能沦为街边乞丐。
不过,杜蔚国现在郁火中烧,也没心情安抚他们,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大雨滂沱,杜蔚国也没打伞,就这样双手抄兜,冒着大雨独步在马路上。
拐过一个路口之后,拉赫惊恐的发现,他负责伺候的目标居然消失在雨幕之中了。
马斯喀特凄风惨雨,远在千里之外的港岛今天却是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中西区,西环,港岛大学,别墅区。
杜蔚国突兀的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这栋别墅,并不是霍莉莉原来帮他安排的那一栋,但是距离不远,面积也更大些,是马五爷帮他购置的安全屋之一。
杜蔚国现在心中很烦躁,戾气很重,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会。
阿曼那边现在还是上午,可是港岛已经是下午了,杜蔚国摸出烟盒火机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什么都不想干,
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无念无想的放空一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都渐渐的暗下来了,杜蔚国面前的空地上,已经堆积了很多细碎的灰色丝絮,铺了一层。
这些都是被他弹碎的烟头,整个下午,他几乎是无意识的一根接一个的抽着。
自己都不知道抽了多少,粗略估计也有上百根。
「咔咔」
大门的钥匙扣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开锁声。
杜蔚国猛地睁开眼睛,剑眉也骤然挑起,犹如刀剑出鞘,直刺云霄。
丫的,居然有人敢偷东西偷到他的头上了,不管是谁,今天都特么死定了,正好泻泻火气。
煞神梭都已经射出衣袖了,杜蔚国的瞳孔却突然剧烈收缩,手疾眼快的猛地一把攥住。
门外站着一个白裙清丽的小姑娘,熟人,来自湾湾的阿稚。
好意外的重逢啊,丫的,差一点点,她就被我误杀爆头了。
「呀!」
下一秒,阿稚用钥匙打开房门之后,骤然看见杜蔚国,直接吓得惊叫了一声,手里提着的袋子也嘭的落在了地上。
随即,看清坐在客厅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