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缓出暗处走了出来,他没有藏头露尾,而是径直走到谷本幸夫的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借助夜间的微光,谷本幸夫仰头看清了男人的样子,面容英俊,轮廓如同刀砍斧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黑暗之中依然熠熠生辉。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掏出烟盒,动作从容的点了一支烟,饶有兴致的瞥了谷本幸夫一眼,语气揶揄: “谷本幸夫先生,我正在等你的回答,怎么?我也需要朝你开枪威胁才行吗?” 谷本幸夫用力的摆动双手: “不,不需要,这位先生,你的问题,其实非常简单,第一天晚上我喝醉了,而第二天,则是尹藤喝醉了。”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哈!这么巧合的吗?行,那么,你再来解释一下,这条项链,你是从哪得到的?” 杜蔚国伸出手,拎着一条黄金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个造型别致,做工精美的白玉观音,即使在黑暗之中,也绽放着澹澹的幽光。 这件白玉观音,是镰田次郎的传家宝,是他的死鬼老爹,当年当兵的时候,从华夏神州带回来的唯一一件宝贝。 一看见这条项链,谷本幸夫的神色巨震,面如土色,眼神之中,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惶恐之色,再也无法强装镇定。 “这,这条项链,是我从大坂一个黑市古董商人哪里买到的,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吗?你要知道,这条项链可是尹藤宪一的情妇镰田美智子所独有的,整个东瀛,只有这么一条。” 杜蔚国语气戏谑,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温润的白玉观音,这个吊坠的背面,刻着三个繁体的汉字,镰田勇,这是镰田次郎死鬼老爹的姓名。 “那,那如何?也许是这条项链被人偷窃了流入黑市,另外,你们不是说她遇害了吗?或许就是凶手售卖了她的物品。” 谷本幸夫的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汩汩的冷汗,硬着头皮硬掰道,杜蔚国的语气愈发戏谑: “呵!镰田美智子在遇害的前一天,还有人曾经见她带过这条项链,而她是六天前的夜晚遇害的,隔天,你的太太就遇害,之后你就一直忙于丧事。” 杜蔚国悠悠的吐出烟气,语气变得冷冽起来: “谷本幸夫,你好好盘算一下,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去的大坂,又是什么买的这条项链? 你可千万不要说是和尹藤宪一在一起的时候买的,你们的行程,可以一直都有目击证人的。” “呃~~” 伶牙俐齿,舌灿莲花的谷本幸夫终于语塞了,他低垂着头,眼球疯狂的抖动着,过了好一会,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你们是我的那位岳丈大人雇佣的人吧,果然很厉害啊!说吧,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出双倍” 杜蔚国捻灭了烟头,语气轻飘飘的: “哦,谷本幸夫,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对!就是我干的,关谷香织那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死肥猪,还成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至于那个叫什么镰田美智子的贱女人,居然还想凭借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尹藤君,妄想一步登天,她这种贱民,就该死!” 谷本幸夫勐得抬起头,眼神凶戾,神色癫狂,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杜蔚国身后的镰田次郎,一听这话,顿时目眦欲裂,眼睛血红举起手枪就要了结他的狗命。 手上勐得一轻,手里加装了消音器的勃朗宁瞬间就被杜蔚国不着痕迹的夺走了。 镰田根本就没看清他是如何动手的,甚至杜蔚国都没有转身。 杜蔚国拎着手枪,慢慢的蹲在下身体,蹲在谷本幸夫的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幽深,即便在黑夜,依然寒光闪烁。 “谷本幸夫,我很好奇一个问题,你们也都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呢?” 谷本幸夫被杜蔚国盯得心中发毛,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视线,语气也变得冷静下来: “我的岳丈,很厉害,并且很有能量的人,如果是雇佣外人,无论黑白,都非常容易露出破绽,被他发现。 而尹藤宪一,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大人物,一向都很讨厌他的不学无术,恣意妄为~” 杜蔚国点点头,接过了他的话头: “所以,你们两个一拍即合,决定为彼此除掉对方的累赘,同时还可以互作时间证人,呵,果然不亏是法院院的高材生啊!天衣无缝!” 谷本幸夫神色晦涩,语气低沉,还隐含了一丝懊恼: “是啊,天衣无缝,可惜,是我太贪心了,一时侥幸,居然留下这个白玉观音。” 杜蔚国冷笑一声: “呵!你不仅贪财,而且还好色,镰田美智子,她在死前,遭受过侵犯,谷本幸夫,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缓缓站了起来,手里的手枪,也慢慢的举了起来,谷本幸夫语气惶恐的呼喊道: “不要,不要杀我!我可以付钱,三倍,不,五倍!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砰!” 杜蔚国用嘴轻轻的模拟了一下枪声,谷本幸夫被吓得身体勐得向后躲了一下,重重撞在了他太太的墓碑上。 杜蔚国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具体多少钱?你和他谈吧。” 此时,一个面色冷峻,不怒自威的老头,缓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神冒火,满脸杀气的中年人。 一看见这个老头,谷本幸夫顿时就如同见鬼了一样,被惊得瞠目结舌,语气结巴: “岳,岳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