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个想法过于“疯狂”，以至于她用力咬住嘴唇，辛苦地控制住欣喜若狂的表情，只克制地嗯了一声。
“到时候可以过来看。”他真的发出了邀请。
马昕昕克制不住了，高兴地笑了出来，点头答应了：“你打球厉害吗？”她问。
“在我们系还可以。”
“那就是很厉害，其实我也喜欢篮球，哪天我们一起打篮球好不好？”
袁翼看了她一眼，眼前少女白白净净，身高在女生中应该算高的，但是也只到他肩膀，手脚纤细柔美，尤其是双手，肤如凝脂，指甲修长，指甲上还涂了灰银色亮片指甲油，泛着干净优雅的光泽。
这个身体，从头到脚地透着“养尊处优”四个字，以这个样子去球场打球……
“去不去？”她追问。
袁翼答应了，轻轻说了句：“玩球的话，我是十一之后才有时间，在此之前，我要帮师兄将最后的收尾工作做了。”
“这样啊……”她说，看着不远处的球场，笑着问：“那现在呢？”
“现在？”他惊讶地问。
“对啊，现在去打几分钟，还是你很赶时间去公司？”
“不赶时间，但是——”他扫过她身上穿着的粉红色裙子，最后目光落在她穿着透明凉拖的脚上，“你这样能行吗？”
马昕昕低头看了看裙子和鞋子，她其实一点儿不喜欢篮球，又晒又累，但是她想单独跟袁翼在一起，去他的办公室看他工作不算单独跟他在一起，因为办公室毕竟有别的人在，。
所以她才心血来潮想跟他一起去球场。
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裙子，脸颊有些热：“那——那以后再说吧。”
眼前突然扭捏的少女，让袁翼忍不住心头一动，说道：“也不是不行。”
马昕昕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少动应该也可以。”他说。
马昕昕听了，噗嗤一笑，摇手说道：“那还是下次吧，我其实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你刚才同意我去你打工的公司，又不是立即就要跟你分开了，咱们就去公司吧？”
她如此直接地说出“想跟你在一起”，坦诚无遮，让袁翼根本无从拒绝，就带着她向校外走。
“走这个方向是去哪儿？”马昕昕走了几步之后问他。
“北门外面的地铁站。”
“地铁很快吗？”马昕昕说：“我上次查了，要一个半小时呢？”
袁翼见她这么直接就招认了她偷偷查过自己的工作地点，忍不住笑了，说：“是的，新区那边儿给小微公司很多补贴，房租免三年，所以师兄的公司在那边。”
马昕昕：“那既然这样，开我的车去？”
袁翼一愣：“你的车？”
“我在地下车库停了一辆，不怎么开，因为我还没拿到驾照……”
“没拿到驾照，车在地下车库里？”
“我爸的司机帮我开进来的，本来想这几天去把驾照考了，但是我遇到你之后，就没去练了。”她有点儿不好意思，指着通往地下车库的路，问袁翼：“你有驾照吗？咱们开车去啊？”
袁翼有驾照，可他几乎没怎么开过车，所有的男生都喜欢车，他也不例外，开她的车去公司这个提议，有些诱人。
他想了想，还是拒绝道：“算了吧，不太安全。”
“那好吧。”马昕昕也不坚持，走在他旁边，脚步比之前轻盈了很多，声音轻快地跟他说：“你的话比之前多了。”
“什么？”
“之前你都不说话，可是刚才你的话多了一些。”马昕昕说：“你一言不发的时候，我就只好玩手机。”
袁翼忍不住笑了，看了她一眼，他身边的马昕昕一蹦一跳，心情很好的样子，裙摆在空中轻颤，摆动的涟漪一路荡漾，直达他的心。
他明确地感觉到了自己心脏部位的轻颤，身边粉红色的身影像是这阳光午后学校操场上最亮的一抹颜色，让他有一刻怔怔地，看着眼前粉红色的少女，无法移开目光。
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很多年，在他的心被伤得千疮百孔后，他回想起当年的这个场景，仍能忆起这一刻自己心口的轻颤。
马昕昕感到他在看着自己，冲他笑了一下，伸出手来说：“背包给我吧。”
袁翼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不解她干什么？
“我的包不沉，我可以自己背着。”
袁翼只好将包递给她，耳听她笑眯眯地说：“我只是想享受一下被人细心照顾的感觉，现在已经享受过了，感觉非常好。”
袁翼被这句话逗得笑出了声，然后让马昕昕意外地，他竟然跟自己开起了玩笑，“那你的小脚趾也受伤了，要不要再享受一下我背你？”
马昕昕登时忸怩起来，因为想起了俩人初识的那个夜晚，酒醉的她被他背回出租房。
当时自己抱着他不撒手，在他的背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尴尬得脚趾抓地，赶紧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能走。”
袁翼看着她脸上忸怩的神情，眼内的笑容更深，带着她向地铁站走去。
中午的地铁十四号线，人不多，上车就有座位，但是去新区的地铁一号线却老样子，全都是人，车厢内挤得水泄不通。
袁翼后上车，上车后将马昕昕拦在自己和车门把手之间，长长的胳膊抬起来，越过马昕昕，拉着上方的横杆。
这个姿势让别人碰不到她，但也让她整个人被他揽在怀里一般，距离太近，以至于马昕昕全程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因为她只要一抬头，就会跟袁翼脸对着脸。
中间站有人上车，一股大力挤了过来，袁翼的背包被刮得剧烈一晃，带动袁翼身体一倾，靠在马昕昕身上。
他要直起身，可身后人太多，除了尽力不压到马昕昕以外，他根本动不了。
马昕昕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个韩剧，忍不住笑了一下。
袁翼看见她的笑容，问她：“笑什么？”
距离太近，他嘴几乎就在她耳边，低沉好听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