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的墓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走出墓园。
——
回城的路他们一人开一辆车,一前一后上楼。
马昕昕在墓园呆的时间过长,回到温暖的室内,额头微微发烫,身体乏力,带了感冒的前兆。
她摸了摸额头,随后打了个喷嚏。
“糟糕,我好像感冒了。”她小声说。
“是不是在墓园呆的时间太久了?”他问。
马昕昕点头,匆匆洗漱,钻进被窝,隔了一会儿她听见袁翼进来的声音,手里拿着一杯热水,里面泡着半片柠檬。
“喝水。”他坐在她旁边,扶她起来。
马昕昕依言喝了整整一杯,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但依然头脑沉重,鼻塞喉堵,声音虚虚地对袁翼说:“喝水估计不管用,是不是得吃药?”
“我给你量一下/体温,如果温度不高,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她答应了,袁翼起身去拿,隔了一会儿回来,将体温计塞入她的腋下。
他的手冰凉,马昕昕觉得有些痒,呵呵呵地笑着躲,让袁翼塞了半天也没塞进去。
“昕昕——”
“嗯?”
“别闹。”他说,声音有些低哑。
马昕昕抬起眼睛看着他,两人目光对上,马昕昕脸色一红,乖乖张开胳膊,让他将体温计塞了进来。
“我以前曾经想过将你纹在心口上……”
“什么?”袁翼一愣,看着她。
“天使的身体,张开的双翼,袁翼,在我心口驻扎,永不离开——”
袁翼看着她胸口雪白健康的肌肤,知道这只是她的肖想,仍长长出了口气。
不可以!
马昕昕说话的口风带着过热的体温,继续说着“胡”话:“可我怕疼,就没敢去。不过我曾经画了一个概念图,在YY0910的账号上,好像很多粉丝都看了,也很喜欢。袁翼,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纹一个,这样以后你可以亲——,我超级喜欢你亲我这里——”
袁翼从未听马昕昕这么说话,他放在她额头的手不由得捏紧,看着“胡”说八道的女人。
马昕昕脸色潮红,眼睛很亮,看着他的眼神赤/LUO/裸的,“你喜不喜欢——”
袁翼咬紧牙关,不让她说完,将她身上的被子裹紧,“好好养病,不许胡闹!”
马昕昕听他口气凶巴巴的,虽然折腾了一天很虚弱,她仍笑了出来。
然后心情很好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的睡衣被撩开,睁开眼睛,黑暗中看见袁翼凑近,手在自己的胸口摸索着。
她身体挣了挣,迷迷糊糊地问:“干嘛呀?”
袁翼没回答,只挪开她乱挥动的手,一丝凉凉的感觉探人她的腋下。
马昕昕这才明白,他又在给自己量体温。
为什么又要量一次?刚刚不是量过了吗?
她想不明白,翻了个身,呼吸放缓,继续睡。
因为有人在身旁,因为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样,都会有人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她睡得特别踏实。
中间她感到自己被袁翼扶起来,被喂了很苦的药水,额头也被他敷了湿毛巾。
他的动作很轻,声音很暖,即便在睡梦和昏迷的状态下,马昕昕仍感知到了他的爱意,心头暖得她长长地叹息一声。
仿佛一个没有尝过多少甜的孩子,命运恩赐了一点点糖,就感动涕零。
她开口,对他说着心里话,昏昏沉沉中以为自己说得声情并茂 ,却不知听在别人耳里,是一堆破碎嗫嚅的音节。
语意不清,偏偏还不肯住嘴,一径地说着。
袁翼看着脸色潮红,额头全是汗的马昕昕,她因为发烧而愈发软糯的声音不停地嘟哝,偶尔能辨清“真好”“喜欢”“爱你”这样的字眼。
即便听不清全貌,也大致能猜出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袁翼心头一动,嘴唇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耳鬓厮磨,病了的人凑过来,紧紧地贴着他,不让他的嘴唇离开。
他就没有放下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抱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