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跨过命运的洪流,梁泽握住她的手腕。
“别动,”他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到她身前,“跟在我身后。”
他把她往旁边一带,到了人流相对稀疏的地方。
那些人还在朝门口拥挤,保镖都拦不住。
他来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多客人?
柳依桐怔怔地看着他的手,还没从失望中反应过来,就见那只手松开她,向下一握、一提,掐腰把她放在了宴会桌上。
柳依桐眼皮跳了跳,听梁泽说道:“这样比较安全。”
她坐在桌子上,还得仰视他:“你带笔了吗?”
梁泽眉头缓缓皱起来,“没有,沈宁应该带了。你要签离婚协议书?”
柳依桐有气无力地点头。
下一秒梁泽问道:“离婚协议书在哪?我记得刚才还在你手上……”
靠北啦!
柳依桐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空空如也,肯定又是被谁挤掉了!
“算了,”剧情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离婚的,“我想吃蛋糕。”
梁泽看了眼取餐台,叮嘱道:“你好好坐着,我去给你拿。”
他矫健地穿过人群,走到餐台旁。
柳依桐眼睁睁看着他把每个品种的小蛋糕都夹了一个,盘子里越堆越高……
这时,门口处的喧嚣停止了。
又是一群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镖鱼贯而入,两侧排开,把闲杂人等拦到外圈,给来着清路。
从保镖中间走出来的,正是宫老爷子,宫宸天的亲爷爷。
宫老爷子已近古稀,但仍精神矍铄,身穿一件颇有古韵的黑金唐装,手拄一柄大红酸枝的龙头拐杖,不恶而严,不怒自威。
偌大的厅内又恢复了寂静。
宫老爷子的拐杖掷地有声,向柳依桐逼近。
当年她虽没有信物,却能和宫宸天顺利结婚,除了她能精准描述出和宫宸天初遇的场景外,宫老爷子也是一大原因。
宫老爷子和她的外公是至交好友。
一般霸道总裁的父母都很少被提及,这本书也不例外,宫宸天的父母早早死于家族内部斗争,全文没有夫妻俩的戏份。
宫老爷子手握宫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宫宸天已属宫家这一辈的佼佼者,也要仰仗老爷子的鼻息,不敢忤逆。
十几年前,宫老爷子就有想让这两个娃娃结亲的念头。
因着宫老爷子和柳依桐外公这层关系,他对柳依桐也十分疼爱,只是大多数时候都待在海外的本家,对国内这边的孙子鞭长莫及,对柳依桐这个孙媳妇爱莫能助。
但在原著里,宫老爷子戏份并不多,更没有这么早就回国。
以此观之,是剧情提前了老爷子回国,只为阻止她顺利离婚。
梁泽从容地把碟子往柳依桐怀里一塞,挡在她身前。
不料这气势汹汹的老头见到柳依桐,就一下换了副面孔,喜笑颜开,道:“乖乖,爷爷来看你喽!”
梁泽:??
柳依桐赶紧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拨开他,甜甜唤道:“爷爷。”
她拽了拽梁泽的袖子,小声说道:“快抱我下去,我穿着高跟鞋呢。”
这桌子明明一点也不高,梁泽垂眸看到她在空中晃荡的小腿,他就不信了这点高度能崴脚?
“嗯。”他说着,一手又轻松一捞,把她提了下来。
宫老爷子何其精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梁泽一番。
柳依桐亲昵地挽住宫老爷子的胳膊,“爷爷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我还想去接您呢。”
老爷子一脸慈爱:“我这把老骨头,在那边待的也够久了,就想回来看看你这丫头怎么样了。”
他替柳依桐捋了捋略有凌乱的鬓发,“乖乖呦,你就是性子太软,这些年受了委屈也不给爷爷来个电话。”他这才转过身,扫了自个儿亲孙子一眼:“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好孩子,你告诉爷爷,爷爷给你撑腰!”
柳依桐听他关怀的话语,鼻子一酸。
自打她穿到这本小说,面对的大多都是满怀恶意的人。
爹不疼娘不爱,继妹处心积虑,老公家庭暴力。
还是第一次见到说出“为她撑腰”这种话的人。
她含泪说道:“爷爷,我只问您一件事,您想不想让我快乐地生活?”
宫老爷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大了,心里暗道不妙,“傻孩子,怎么突然这么说,爷爷当然希望你快乐了。”
“那好,”柳依桐指了指宫宸天,“我只有一个愿望,和他离婚!爷爷,你让他们放过我吧!”
宫老爷子干巴巴眨了眨眼睛。
他自然是不希望损失个这么好的孙媳妇的,但凡还有那么点可能,他都想劝柳依桐先别急,什么仇什么冤,他给解决;可他也不瞎,能看出来这丫头是铁了心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气氛十分微妙。
夏灵佳巴不得柳依桐快点离婚,别总占着茅坑不拉屎,赶快把位置腾出来让给她亲生闺女:“老爷子,您看桐桐都这么说了,您就答应了呗,我们柳家也不是就她一个女儿,这不还有雨……”
宫老爷子的拐杖重重锤在地上,“别以为你那些下作手段我老头子不知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夏灵佳狠狠打了个激灵,转瞬就有两个彪形大汉从保镖队伍里走过来,一个反剪住她的手臂,另一个劈头盖脸赏了她俩巴掌!
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怜香惜玉,扇得她眼冒金星、看得柳依桐拍手叫好。
柳霏雨泪痕未干,惊呼:“妈!”
宫宸天注意到蠢蠢欲动的媒体记者们,看向宫老爷子,几乎咬牙切齿说道:“爷爷,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自己怎么就想不开听了柳霏雨的,请了这么多记者呢?
宫老爷子管他?
他看着柳依桐神情稍霁,思忖道:“看来就是这泼妇母女俩害她吃苦遭罪。罚过老的,该罚小的了……还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