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这条道路,现在破罐子破摔,岂不更会肆无忌惮。
她的担忧都快凝出来实体了。
梁泽忍不住想揉揉她的小脑瓜,“不用担心我,这些天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她不出问题就谢天谢地了。
T市和B市距离不远,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
不过他这一趟出差不知道要多少天,任务早完成就早回来。
临走前,梁泽家的钥匙还落到了柳依桐手里。
严肃声明,是他自愿的,不是柳依桐采取非法手段夺取他人财物,也不是她采取非法手段如□□、朋友交易等。
柳依桐等他走了,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先回了自己家把身份证之类的证件都带齐全了,又住回了梁泽家,自我开脱:也是帮人看家。
梁泽离开前和她做了个约定,让她每天早中晚给他发消息报平安。
柳依桐也觉得这样很保险,一日三次给梁警官汇报情况,简称闲聊。
梁泽有时候在忙,会晚点回她,她上课期间也不怎么看手机,对话框显示的聊天时间基本都是间隔半小时一小时的。
柳依桐这段时间才想起来遥遥无期的离婚协议书。
宫宸天市跑了,但他的秘书宋颜没跑啊!
柳霏雨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找宋秘书的麻烦,是以宋颜也没有像原剧情那样被解雇。
柳依桐趁着宫氏大乱,直接去找宋颜了。
宋颜身心俱疲地坐在办公室,她老板都带着小情人跑了,她还坚守岗位个什么劲儿啊?
见到柳依桐,她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得知宫宸天劫狱的消息,她的心理承受能和抗压能力已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现在就算告诉她宫宸天是个女的,她都不会惊讶了,遑论一个小小的挂名宫夫人。
她没力气和柳依桐对线,“柳小姐……这次来有什么事儿吗……”
雄赳赳气昂昂、做好完全打嘴炮准备的柳依桐:……
宋秘书怎么气若游丝的!!
她不会真是拿了恐怖片剧本,被鬼缠身、命不久矣的女配吧?
宋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是没事儿……您就……先……走吧。恕我……不送……了。”
柳依桐响亮地咽了口口水,把旁边的咖啡递给她:“你休息一会吧,不用管我。内个,用不用顺便帮你打个120?”
宋颜盯着她,眸子里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
柳依桐后背发凉!
她错了,她不该高估自己的实力!
她刚想拔腿就跑,只听宋颜“哇”一声,哭了出来!
???
宋秘书也被魂穿了???
只听宋颜边哭边说:“你为什么,呜呜呜对我,呜呜这么好……呜呜呜呜呜……嗯呜呜呜呜……”
对她好?
她不就是递了个咖啡吗,这就叫对她好?!
柳依桐开始仔细回忆宋颜身上的剧情,这娃莫不是一直在被资本家宫宸天PUA吧?
回忆无果。
宋秘书戏份不多,并没有提及她的身世之类。
柳依桐抽了好几张纸给她,道:“你别哭,慢慢说。”
宋颜哭得更凶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从没听过有人对她说:你休息一会儿吧。
她的上司、她的下属,她的家人朋友……
从未有人对她说,休息一会儿吧。
更讽刺的是,这句关怀的话语,还是来自一直以来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柳依桐。
宋颜其实不叫宋颜。
她没有名字,只有姓氏。
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落后小镇。
她是家里的老大,得知她是个女孩后,她的父亲甚至懒于想个名字给她。
她一直被叫做宋大姑娘,老宋家的大姑娘。
不久,母亲又生了一个孩子。
还是女孩。
宋颜看着那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啊,她想,这是她的妹妹,她要好好保护她。
如果父母也不给妹妹取名字,她可以取。
她的幻想在三天后就破灭了。
那天老师提前放学,她高兴地回到家,想去逗逗妹妹。
尚在襁褓的婴儿一见她就笑。
可她只见到父亲面无表情地抽烟,母亲在一旁啜泣。
她问:“妹妹呢?”
那个可爱的孩子呢?
爹,娘,妹妹呢。
此后她在无数个深夜,梦到自己呆滞地问,妹妹呢。
或许冥冥之中妹妹也感应到了她。
在她一如既往抱着一大桶衣物去河边浣洗时候,她发现了河中有什么正缓缓漂下。
苍白的、模糊的、鼓胀的、残缺不全的。
她伸手去捞,一碰,便破碎了。
幼小的躯体,经受不住刺骨寒凉的河水。
她滚烫的泪一滴滴掉进河里。
她很晚才回到家,但是没人责怪她。
因为全家都陷入了喜气洋洋的氛围——母亲,又怀孕了。
她有种朦胧的感觉,母亲就像是一台生产机器。
这回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男孩。
她透过那副小小的身躯,总是觉得自己看到了另一个可可爱爱的婴孩。
而她洗衣用的木桶中,除了父母的衣服,又多了弟弟的尿布。
只不过,她每次看着父亲抱着弟弟、笑得满脸褶子的样子,都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个趁父亲不在,经常来找她母亲的男人。
那个男人递给她美味的糖果的手,胡乱在母亲身上揉捏的手;那个男人对她露出和蔼笑容的脸,对母亲露出垂涎色相的脸。
弟弟出生后,她再没见过那个男人。
除此之外,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已经上了初中,如春天的柳枝一般抽芽、生长。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