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桐牵着梁泽施施然下台。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手心都出汗了。
不过,梁泽看起来比她还……
激动?
激动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自觉这场宴会的任务已经全部达成了,下了台,就赶紧拉着他躲到僻静处去了。
梁泽开口第一句是:“……你脚还疼不疼了?”
柳依桐:“……”
她四下瞅了瞅,看到不远处就有一个“楼梯出口”的标志。
她说道:“咱俩偷偷回去,怎么样?”
梁泽:“都听小姐安排。”
靠,太会了!
忠犬狗勾系谁不爱呢,柳依桐狠狠亲了他一口:“态度良好,大小姐奖励你的。”
梁泽笑,正欲开口,忽听到楼梯方向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两人噤声。
实在不是她想偷听,而是距离过近,加之说话的人并不知道这里还有她和梁泽两位不速之客,音量委实也不小。
一道带着薄怒的女声:“这件事和您有什么关系?卢总,麻烦您自重!”
“云朵,我错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语气很卑微:“求你,回到我身边吧。”
柳依桐瞪大了眼睛,这男人是她舅舅,卢星曜!
卢星曜的声音好听得极有辨识度,就算她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也能听出来。
听这对话,卢星曜已经进展到追妻火葬场了?
“呵,卢总开什么玩笑,你还以为我是唔——”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梁泽捏了捏柳依桐的手。
她点点头。不用他提醒,她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剧情,还挺火爆的。
两人转身就走。
柳依桐一条腿刚迈开,还没落地,就又听到了声音。
这次不是谈话,而是清脆的一响。
哈哈,她小舅被打了!
就是力道不太强。
柳依桐内心点评着,不太想走了。
梁泽无奈,只好也停下脚步陪她。
卢星曜却笑了一声,“消气了吗?没有的话,再打一巴掌?”
柳依桐:!!!
玩的这么花???
小舅原来也是个私底下烟酒全来的角色啊。
她不敢再听墙角了,和梁泽转身就走。
她余光瞟到两侧墙壁上起装饰作用的蜡烛灯盏,冒出个想法:一般小说里偷听不是必发出声音,然后别人抓包么,她看这灯盏就挺适合担任“发出声音”这一角色的。
“嘎吱。”
一声轻微的响动传入她的耳朵。
?
什么响?她看向梁泽。
梁泽眉头一皱。
“嘎吱吱吱吱——”
卧槽!
柳依桐福至心灵,一回头,赫然见到一个灯盏正缓缓往下掉!
她急忙冲过去——梁泽比她更快——
闪电般来到那盏灯盏前,在它从墙壁脱落的最后一秒,握住了灯托。
柳依桐吓得大口喘息,这都什么鬼,说来就来?!
她提着的心还没放下了,赫然见到那灯盏上的蜡烛一歪,紧跟着掉了下来!
方才情急之下,梁泽只来得及握住了灯托部分,他本以为上面的蜡烛很稳固,谁想到蜡烛也能掉下来?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灯盏被他接住了,蜡烛掉了。
这下彻底完了。
整截蜡烛掉落在地上,发出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声。
足够让楼梯间的人听到了。
柳依桐叹息,这狗剧情,难道还升级出了一个读心术?
她眼看着楼梯间走出一个脸好看,但脸色不大好看的男人,嗯,右脸上还红了一大片。
他身后出来的是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女人,本该风情万种的脸上却遍布冰霜。
卢星曜看到柳依桐,皱着的眉才缓和了一点,“你来这儿干嘛?”
柳依桐:“我迷路了。”
“……”
女人没兴趣看她表演,越过卢星曜。
柳依桐这时大声道:“舅妈好!”
云瓷:?
她不禁看了眼卢星曜。
卢星曜明白她的意思,假意呵斥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还不给小云……云小姐道歉。”
脸上却对她挤了好几下眼睛。
柳依桐心有灵犀地读出来了他想表达的内容:“不愧是我家大侄女,就是聪明!等小舅回头给把黑卡给你刷!”
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柳依桐满脸笑容:“舅舅教训的是,对不起舅妈,我错了!”
云瓷:……
柳依桐可不管,说完就拉着梁泽朝反方向跑。
跑过一个拐角,确保卢星曜二人不会追过来,她靠在墙上,笑得直不起腰。
柳依桐道:“你看没看见我舅舅那不值钱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泽跟着笑,揉揉她的头顶:“行了,赶快回去吧。”
柳依桐点头。
宴会不止有一个出口,他们大可以走别的通道。
梁泽牵着她刚从拐角处出来,就被一个侍者迎面撞上。
关键是侍者手里拿着放了两杯酒的托盘,一滴不漏地洒在了梁泽衣服上。
“……”
侍者慌里慌张地道歉,一副要哭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客人,您随我来换一套衣服吧!您的衣服我们这边会处理……”
梁泽道:“没事。”
侍者坚持道:“您这样会着凉的!还是跟我来吧。”
他恭敬地对柳依桐提议:“麻烦这位小姐在原地稍后片刻。”
梁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