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府,书房。
鎏金异兽纹铜炉摆放在紫檀书桌旁,缕缕青烟袅袅升起。
卸了铠甲后,顾晏清端坐在珊瑚圈椅上,一手轻柔着额角,闭眼小憩。
付怀信前来回话,见状悄声进来,拱手行礼,轻声叫他:“将军。”
狭长丹凤眼缓缓睁开,幽幽烛火下,显得更加深邃。
他面色沉郁,深不可测。
“嗯,什么事。”
“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让刘妈送了饭菜和热水过去,刘妈问过话后,说她说自己原是住在九幽山的猎户,被剿匪的将士误捉,而后被送过来的。至于送她的人是谁,她自己好像也不怎么清楚。”
顾晏清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淡淡道:“你派人去查查,是否属实。”
“是,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处置她?”此女容貌极盛身世存疑,不可不防。
“处置。。。”顾晏清沉吟片刻,“不必管她,看看她想做什么,再行应对,只要知道她为何而来就好办了。”
付怀信低头应是,自家将军英明神武,将敌军打得节节败退,还能应付不了一小小女子吗。
西院厢房里,刘妈还在帮嘉禾洗澡。一边撩水,一边暗暗打量着她。
她冰肌莹彻、皓如凝脂,胸前的圆滚丰盈姣好,下面的小腰盈盈不堪一握,难得的是灿如春华的小脸上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真是尤物啊。
别说男人,就是自己这老婆子看了,也有些把持不住啊。
她怡然玩着澡豆,时不时发出几声娇笑,在这陌生的将军府里也不见害怕、不安。
刘妈想着刚才她说的坎坷身世,看她天真可爱,一时怜惜,不由得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些。
洗完澡,帮她擦干净身子和头发,便从刚才买的几身衣服里挑了件纱粉色锦缎裙给她穿上。
将军府里没有年轻女子,这些衣服都是趁嘉禾吃东西、洗澡的时候,临时派人出去买的。明天再叫人进府,给她量身做衣。只是这边城到底是比不上京城,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裁缝,只能请姑娘委屈一下了。
帮她穿好衣裙后,又带她到铜镜前坐下,帮她梳了个随云髻。
嘉禾看着镜子里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自己,心情更好了,现在这才有些仙子模样嘛,前两天脏包子样子的人才不是自己呢。
外面天都黑了,在囚车里待了好几天的嘉禾早就累了,见到天庭熟人后也安心了,吃饱喝足后就想睡觉了。
没有大石精垫着,还怪不习惯的。
坐到架子床上,她看看床,看看刘妈,有点纠结。
自己今天终于找到昊宸仙尊了,应该要开始努力帮他渡情劫了,可她现在好困了,想睡觉了,他人又不知道哪去了。
而且,他还是那么凶。
算了,早些帮仙尊渡过情劫,就能早日回天庭,凡间一点都不好玩,又累又危险,还没有仙果琼浆吃。还是早些渡完劫回去吧,也不知大石精睡醒后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她看看还在忙着帮她整理房间的刘妈,软软问道:“仙尊,不是,将军呢?”
她听到府里的人都是这么喊仙尊的,真不愧是战神,投胎成凡人了,还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不像自己,是只妖力微薄的小狐狸。
刘妈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边忙边说:“这我可不知道,将军平时很忙的,可能在书房议事吧,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将军一起睡觉。”
此言一出,刘妈面露惊愕,手一松,盘子一歪,桃子就滚了一地。
这姑娘可真是。。。真是要羞煞我这老婆子了。
“我找人帮姑娘问问去。”说完也不收拾满地的桃子,就急急地退出去了。
嘉禾眨眨眼睛,不知道怎么了,起身将桃子捡起来。
咚咚几声敲门声响起。
“进来。”
顾晏清此时刚洗漱完,正斜倚在榻上看兵书。
付怀信进来禀报:“将军,那姑娘说想见你。”
刘妈可不好意思跟人说嘉禾的原话,稍微帮她遮掩了一下。
顾晏清听了后,合上兵书,勾唇一笑,道:“哦?这么快就有动作了?我去看看她想干什么。”
付怀信送走将军后,看着深沉的夜色,一脸担忧:“这么晚了还能干什么,将军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顾晏清推开厢房的门,走到内室就看到刚才还脏兮兮的小姑娘正靠在架子床的门柱上打瞌睡呢。嘉禾洗干净后露出雪团子一样的小脸,能看出她年纪不大,但姿色已成。
怎么两次见面她都在睡觉?
“你想见我?”
低沉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安静的卧房炸开。
嘉禾睁眼看到他后有些委屈,怎么又吓我。
她轻轻撅起红润的小嘴,有点委屈地说:“人家好困了。”
刚不是在睡觉了吗?难道是怪我扰了她?顾晏清皱了皱如峰的剑眉,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想见我?”
“我们一起睡觉吧。”
顾晏清家教甚严,未有婚约,亦从未去过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骤然一听这话,险些有些绷不住。
拧紧了眉心,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还真是丝毫都不遮掩。”
遮掩什么?嘉禾看他有些生气,便讨好一笑,男人喜欢女子笑的。
“我饿了。”顾晏清也祭出这一招,出门叫人送饭进来。
圆桌上很快就摆满了丰盛的酒菜,送饭的人走前还知情识趣地关好了门,生怕将军被人扰了兴致。
顾晏清见了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吃饭、饮酒,并不看她。
嘉禾坐在床上,见他久久不过来睡觉,心中也有些沮丧,怎么和想的不一样呢,不一起睡觉,怎么爱上她呀。
想起赤狐姐姐的话,便盯着顾晏清看。
顾晏清五感通达,很快就察觉到了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行动越发滞缓不自然。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了了就看过去,示意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