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孤山溪涧纵横、山峦起伏,慕色从远处袭来,因刚下过雨还有云雾缭绕。
“他娘的,这路又陡又湿滑,还得拖着你。给爷老实点,不然就把你扔山里,等到晚上直接喂狼!”
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壮汉拽着一双手被牢牢捆住的白皙小巧女子,骂骂咧咧地往山上走。
转过这道山峰,便能看到一座庙宇在山间矗立。
被壮汉一脚踢开的破旧大门,发出一道沉哑的吱呀声。
他将女子捆在大殿里的柱子上,出去找柴火。
没一会儿,他抱着些枯枝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破铜盆走进来。
咣啷一声,铜盆被摔在地上,他掏出火折子吹亮,点燃铜盆里的枯枝。
他恶狠狠地噔了一眼还在泣泪的女子,咒骂道:“你他娘的男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哭?爷把你买来是给爷传宗接代的,你把爷的财运哭走了爷不揍死你!”
那女子听了一抖,低头默默垂泪。
见她害怕服软,他走过来蹲下,伸出油腻污手用力地揉捏了一下女子嫩白的脸蛋,得意道:“爷为了买你,可是走了好久的路呢,也算是没有白费力气。不愧是京城,哪怕是边上的女子也都长得水灵灵的。”
嘴里的臭气喷到女子脸上,她用力挣扎。
“你给爷老实点,不然爷这就办了你。”女子听了不敢再乱动,他咽了口唾沫,猥琐笑道:“先给爷亲一口。”
得逞后,他高声大笑。
“呜呜呜。。。”
一阵凄厉的女子哭声幽幽传来,他一惊,笑声戛然而止。
肥腻大脸上的圆眼瞪起来,扫视四周。
一阵阴风从窗户破洞中刮进来,破败褪色的纱帘缓缓飘动,在忽大忽小的火光映衬下,大殿上供奉的神像似笑非笑、阴森诡谲。
壮汉一激灵,背上突突的冒冷汗。他站起来,慌乱的查看四周,大声问道:“谁?是谁?”
“啊哈哈哈。。。”
又一阵尖厉阴森的笑声,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牢牢包围。
他毛骨悚然、寒毛卓竖,不住地退后几步,被女子的双腿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起来去解开绑在柱子上的绳子,只是他绑的太结实,此刻又慌乱,竟越解越紧了。
“他娘的!他娘的!”风越来越大,他汗流浃背,被阴风一吹,浑身冰凉。
“不知道是哪家姑奶奶,我从小老实本份,可从没做过坏事啊!”他瑟瑟发抖,不住地磕头求饶。
“呜呜呜。。。哈哈哈。。。”
那诡异的女声越来越近,他惊慌不已,顾不上捆在那里的女人,连滚带爬地慌忙逃出去了。
嘉禾站在大殿外,看着男人狼狈地身影鄙夷一笑。
呸~长得这么壮,胆子那么小,就会欺负女人,今天就轮到她这个女鬼欺负你了。
大殿的神像虽已朽烂,但仍旧能威慑鬼魂不能近身。
嘉禾从厨房里找了把生锈的菜刀扔进去,看那女子割断绳子才放心,那女子感激的给神像磕了好几个头后才离开。
虽然她感激的是这不知名的佛像,但嘉禾仍旧感到开心。
昊宸仙尊走了没多久,她便被紫霞姐姐唤醒了,没想到这一世她竟是个鬼魂。
她的原身是个闺阁小姐,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父亲出门做生意遭了盗匪,死在了外头。她是独女,族亲欲强抢她家的家产,她便带着一众奴仆本来京城投靠姑母。
结果她的奶妈和管家狼狈为奸,杀了主子,占了财产。
她惨死在这京郊野寺,成为寄宿在这里的孤魂野鬼。
偶尔这里也有路过的行人进来借宿,不讲究的就在大殿凑合一夜,讲究的就收拾收拾后院的禅房。
荒山野寺,穷极无聊,她便吓唬吓唬看不惯的行人,以此为乐。
那可怜的女子走后,她飘到后院屋顶躺下,对着无尽的夜色发呆。
仙尊,你现在在哪里啊?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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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在来年春天举行,各地的举子怕路远延误考试,便早早地出发前往京城。
秋意深浓,京城的客栈人满为患。
“祈安,我家在京城租赁了宅子,有房屋几间,不如你住过来,我们也好相伴读书。”陆暨白一边叫店小二,一边诚恳邀请。
顾晏清先拱手感谢,才婉拒道:“多谢少虞兄,距离会试还有小半年,不好长久打扰。在来的船上我打听过了,京郊的真如寺虽然香火不旺,但可以借住。”
他俩都是万州人,一同上京,有同乡之谊。
陆暨白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也好,往年的举子也有借住寺庙的旧例,若是有什么事,你来飞燕街寻我就是。”
说罢不再提这事,转而说起这吉祥居的酒菜,今日即将离别,他要好好请祈安一顿。
顾晏清家境贫寒,上京的路费都是他自己抄书、替人写信筹来的,哪里有银钱住客栈、赁宅院呢。
大家都是读书人,不好勉强人,他既不愿来,那他也不会多言。
只是,陆暨白家境富裕,不知道这个真如寺早已荒败,可不是香火不旺那么简单。
他俩离开后,邻桌的几人交谈起来。
“哎,你们听到没,那书生要去真如寺住哎。”
旁边一人迅速接话:“可是那大孤山的真如寺?”
“应该吧,不然哪里还有第二个真如寺。”
他眉头一皱,迟疑道:“可那里不是。。。闹鬼吗?”
“是呀,前几天也有进京赶考的人住在那里,结果没住几天就搬出来了。说起初东西常被翻动,他以为有贼,结果几日过后也不见有物品丢失。夜晚也常见鬼影,偶尔还能听到女子娇笑,很是吓人呢。”他说完后一哆嗦,似是很害怕的样子。
对面那人不信:“这么玄乎,是不是他熬夜看书花眼糊涂了?”
“嗳~若是他一个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还有好多人也在那遇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