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从注这些细枝末节的。 顾非池从谢无端那里得到答案,又斜睨了后方的风吟一眼,打了响亮的响指:“你说。” 风吟几乎无法直视顾非池的眼睛,讷讷答道:“两天一夜。” “我这就去给公弄吃的……” 话音未落,风吟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于是,顾非池赞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谢无端的脸上。 谢无端:“……” 谢无端又轻咳了一声,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墨珏护送那些军医三天前就到了。” “此役,重伤的当有千人以上,轻伤两千人。” 这一次他攻下这乌寰山,哪怕谢无端提前布置再巧妙,也是实打实地与长狄南征大军硬碰了几仗,伤亡也比之前要得多。 谢无端的手在体侧握了握,接着道:“军医已经在十人的身上使用过青霉素了,全都是伤口溃烂,烧退,已无计可施的伤兵。” “其中五人已经退烧,还有四人状态有所好转,一人死亡。” 说话间,半空中的白鹰突然俯冲下来,稳稳地落在了谢无端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鬓发。 谢无端一手摸了摸白鹰油光水滑的羽毛,食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含笑道:“这种新药很错。” 谢家世代从军,谢无端自小在军中长大,在战场上受伤更是家常便饭,他也见过数之尽的伤兵。 像那十伤兵那严重的伤势,按从前的经验,百人中一定能活下一两,青霉素的药效令他大为惊喜。 两人来到了位于城池中央的元帅府。 四名天府军将士就守在大口,他提前就将元帅府上下都搜查、清理了一遍,此刻,府内空荡荡的。 见庭院里的一棵老树下有石桌、石凳,两人便在石桌边坐下了。 顾非池从怀里取出一本手札,放在了石桌上,推向了谢无端。 “燕燕说,表哥一定会青霉素感兴趣,让我记录的手札带来了。”顾非池的视线落在谢无端的右手上,他的食指正轻轻地摩挲着拇指。 他与谢无端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于他这表哥自小就有的一些小动作最了解过了,这是饶有兴致。 谢无端的脸上难得露出惊讶之色,接过了那本手札。 顾非池笑道:“我家燕燕是是很细心?” 谢无端:“……” 白鹰似听懂了萧燕飞的名字,从谢无端的肩膀上飞起,又落在了顾非池的肩上,发出亲昵的“咕咕”声,仿佛在应和着。 风吟很快捧着一托盘来了,托盘上摆着馒头、肉汤和热茶。 谢无端也讲究,一手拿着馒头吃,一手慢慢地翻起了那本手札。 于京城中的那些贵公而言,这实在算得体,更像那传说中优雅谪仙的谢无端,但是,顾非池早就见怪怪了。 表哥吃喝并讲究,少时就时常这般一边咬着馒头点心,一边看。 白鹰觉得无趣,又展翅飞走了,长啸着飞向空。 顾非池唇畔浮起一抹浅笑,闲适地喝着粗茶。 旭日徐徐升起,当谢无端看完手头这本手札,天色已经大亮。 “太殿下,谢少将军,”沈竞大步流星地来了,一丝苟地着两人抱拳禀道,“战场已经清扫完毕。” “城中各处搜出躲藏的北狄人共十二人,其中两人图发射信号弹,被神弩营一箭毙命。” “并截获了三只被放飞的信鸽。” 顿了下后,沈竞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上方与他一起回来的白鹰,补充一句:“信鸽都是雪焰截的。” 白鹰得地长啸。 沈竞接着禀:“末将审讯了放信鸽的狄人,他是要给北狄的九部亲王之一吐谷霍报信,吐谷霍率三万援军正往乌寰山赶。” “是他。”谢无端喃喃道。 上方的树影摇曳在他俊逸的面庞上,给他深邃的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显得有几分肃杀。 顾非池的脸色也是一变。 这吐谷霍是在青潼谷一役中,亲手砍下了谢以默头颅的人。 当时吐谷部的亲王病逝,几儿为了亲王位争得可开交。 最后是吐谷霍凭着这份偌大的军功,被召回了长狄国内,继承了吐谷部的亲王衔。 谢无端的失态只是在弹指之间,只闭了下眼,神情又归于平静,轻叹了一口气:“倒是巧了。” 又转头吩咐风吟道:“取笔墨来。” 风吟两眼通红,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慢了一拍才回过神来:“是,公。” 他声音嘶哑,很快就取来了笔墨。 这笔与大景的毛笔太一,是木笔。 这是长狄人用的笔,以香柏木制成。 谢无端从袖袋中取出了一封信,摊开后,放在石桌上,又拿起木笔,以笔尖沾了沾墨。 盯着信上的长狄文字看了一会儿,他从容地执笔在另一张麻纸上落笔,仿照着信上的笔迹写了起来。 用半盏茶功夫,他就伪造好了一份信。 顾非池拿过那张麻纸看了看,帮他吹干了墨迹,比照着桌上的那封信。 两张纸上的字迹一模一,甚至连转折的运笔也一般无二。 怕是连钦志犇本人来看,都要怀疑这封信是是他亲手写的。 少顷,风吟又捧来了一只白色的信鸽,少的身形依然绷得紧紧,似有一股难以抒发的郁气凝结在他胸口。 这是刚刚截到的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