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刀。 铎辰锋淡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大景太子顾非池让人把末将京城带到北境,然后……”留吁鹰哑声道,有点艰难挤出一句,“他放了末将。” “放了你?”铎辰锋挑了下剑眉。 留吁鹰也知道这事实令人无法置信,但真的确如此。 顾非池令人把他带到了祖卜城,见了他,然后,亲手放了他,还亲口告诉他,他们的王上正往这里过,告诉他他会率景军伏击王上。 “王上,”留吁鹰仰望着铎辰锋,因为两夜未眠,双目通红,几乎快要精疲力竭,“阿什城北至大散山周边的祖卜城,数城都经在顾非池的手里。” “这些都是顾非池亲口告诉末将的!” “您不能过去。” “现在唯有绕道阿泰尔山脉,才能避开顾非池返回王庭。” 经过几次交手,留吁鹰再也不敢轻慢这位大景太子,深知对方的用心。 这是阳谋。 对方通过自己的口把景军的布局告诉王上,到底信不信在于王上。 说到底,顾非池认为王是不会信自己的。 但是—— 留吁鹰眼底掠过一抹坚毅之色,似磐石般不可动摇。 他信王上。 他与王之间的信任跟大景皇帝和谢以默父子不一样。 他们君臣得,彼此信任。 他们长狄人与那些弯弯绕绕的景人不同。 马背上的铎辰锋上而下俯视着留吁鹰,那锐利的目光似要将他刺穿,撕碎。 直到留吁鹰说完,铎辰锋才慢慢说道:“你说让我绕道阿泰尔山脉,返回王庭?” “是!”留吁鹰急切点头。 “还是顾非池亲口告诉你的?”铎辰锋的声音中添了一丝冷意。 留吁鹰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点异样,咽了口唾沫,心沉甸甸的,沉声道:“确实。” “末将有罪,中了顾非池的诡计。待回王庭后,末将愿意以命谢罪。” “但是,王上必须得平安返回王庭。” 王上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铎辰锋把水囊丢了亲卫,翻身马背上下了,走向了单膝跪在上的留吁鹰:“你所言是真?” “是。”留吁鹰忙不迭道,一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表达着他对王的赤诚之心。 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王上,阿鹰不会骗你的!” “你信我。” “阿鹰”是王上年少时对他的称呼,代表着他们前的情谊,这是其他人远远不能替代的。 他和王上不是唐弘诏和谢以默。 铎辰锋缓慢走到了留吁鹰跟前,躬身亲自把人扶了起。 留吁鹰眼睛一亮。 王上信他了! 他知道,王上一定会信他。 顾非池会后悔的。 留吁鹰顺势站起身,急急道:“王上,我们可以赫兰戈壁绕去阿泰……” 他的戛然而止,看到铎辰锋猛拔出了鞘中的弯刀,跟着刀光一闪,腹部一阵剧痛。 那般弯刀毫不留情捅进了他的腹部。 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近到留吁鹰连躲闪都不及。 “王……”留吁鹰难以置信看着铎辰锋,一张嘴,口中疯狂涌出了鲜血。 王上? 对上留吁鹰震惊的眸子,铎辰锋慢慢将手里的弯刀在他的腹中转了一圈,以此宣泄着他心头的戾气:“留吁鹰,你该死。” 随着他的动作,留吁鹰的腹部绞痛不,伤口流出了更的鲜血,声音微颤:“王上……” 他不怕死,他中了顾非池的计,本是百死不足以赎罪,但王上不能不信他。 “你……信我。”他艰难说道。 “你背叛了长狄,背叛了我的信任。”说间,铎辰锋猛将弯刀抽了出,带出一阵喷涌的鲜血。 斑斑点点的鲜血飞溅在了铎辰锋深刻的脸庞上、前襟上,衬得他的表情冷硬似岩。 留吁鹰把自己王庭骗了出,让自己把王庭留段日部和檀石部,却把自己这条命献了大景。 现在,他居然想哄着自己自投罗网! 他真以为自己是傻了吗?! 铎辰锋语声如冰道:“留吁鹰,你曾经指发誓效忠于我,否则,肠穿肚烂。” 现在是留吁鹰履行他誓言的时刻了。 留吁鹰紧紧捂着腹部的伤口,鲜血不断他的指缝间溢出,往下淌去,染红了面…… “王上,不是的!” “末将没有背叛王上。”留吁鹰嘶声道,口中的鲜血大口大口吐出。 他腹部的伤口太大了,哪怕他死死捂住了那血窟窿,鲜血依然喷涌而出,四肢百骸凉得似要凝结成冰。 这大概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吧。 留吁鹰心底升起一股悲凉之感,心里清楚知道,他快死了。 死在了王上的手里。 他是再也看不到长狄大军南下的那一幕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 “王上!别去大散山,那里有陷阱!”留吁鹰虚弱道,盯着铎辰锋阴戾的眼眸。 他要死了,但他一人之死算不上什么,王上若是死了,他们长狄怕是要亡了。 只要王上肯信他,他是付出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