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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源初往前跺了一脚,说道:“律令有言,犯诽谤罪者,当弃市。你们还记得去年发生的事吗?我若告诉殷驸马你们说他——”
“哎哎——谁也没提殷驸马呀,是不是?”
“就是就是,陶兄,听错了不是。”
“兄弟们改日请你喝——吃席。”
陶源初见对方泄了气,扬眉说道:“看看你们,成天瞎学些什么,连律令都忘了,啧啧——”
就这样,辛容认识了与殷驸马认识的陶源初。
后来又帮他将三个宿敌套头打了一顿,才得知了洛京城错综复杂的情势。
陶源初对辛容那可是满意得很,认为他机灵又狡诈,勇猛又狠辣。
就说他让辛容教训那三个不顺眼的人,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辛容带了两个同伙,在偏僻的地方迅速将人套上麻布袋。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叮咚咣呛……
听起来拳拳打到肉,脚脚踢到骨。
陶源初自己都替那三个宿敌疼。
辛容无所谓,都是纨绔,打谁不是打呢,谁有用就帮谁吧。
虽然他们三个揍人时动作特别大,但其实根本就没伤到那三人的筋骨。
很快,陶源初就找人去打听诏狱的消息了。
“哎,辛容,你打听黄思进干什么?”
黄大人处死公冶府二十八人,早就名声在外。
辛容不能承认自己曾是黄思进的书佐,只好说道:“我有亲戚跟黄思进有点仇怨。”
陶源初嗨了一声,说道:“那好办,我找人收拾他。”
辛容按住有些激动的英落,说道:“陶兄不要为了我,做出违反律令之事。诏狱中的犯人都非同小可,陛下可能会亲自审问的。”
提到律令,陶源初点了点头:“你说得是,谁能想到先帝亲选的大驸马,陛下的亲姐夫,就是因为诽谤罪被斩首了。我等还是循规蹈矩些。”
英落给陶源初续了一盏茶。
辛容再次向陶源初言谢,信誓旦旦说知道黄思进能被按律处置,也就心安了。
回到租住的小院落,辛容坐在石凳上,擦拭着长剑,整理着思绪。
院中那颗枣树,已经结了果子。
入秋了,阵阵凉风,略过枝叶。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平遇县那座宅院外的梧桐树。
不过七个月多的时间,竟能发生这么多事。
将长剑入鞘,她心中觉得有些恍然。
对洛京城的时势背景了解得越多,她越发有些不安。
何止洛京令一年换了三人,司隶校尉也换了两任。
第一个是陛下刚登基时任命的。
这个司隶校尉在斩杀先帝大公主驸马之后,没多久旧伤复发病逝了。
真正威慑到与陶源初斗嘴那一群人的,不是律令,而是此事。
当今陛下杀伐决断,不知能不能对黄大人留情。
两天后,辛容和英落终于得到了黄大人在诏狱中的消息。
英落回到小院之后,再也忍不住,快要急哭了:“黄大人在狱中,天天大喊大叫。他是不是天天都被用刑啊?”
辛容面无表情,还以为陶源初多大的本事。
原来他根本没能让人亲自去看黄大人如何了,就只是向看管诏狱的狱官打听了一下。
看来诏狱确实被管理得非常严格。
她们就算想给黄大人送药都不可能,更别说是进去看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