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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陆相(2 / 2)

,不免觉得新奇。

平日里雨水隔着灵气近不了身,她要扮作寻常姑娘,买了把伞。所幸两朝更迭,货币并未更改,陆子均送的钱袋还能用。

撑着纸伞,她随人流进城。

走几步便瞧见昨夜那群学宫的小孩,正边走边聊,隔音传话。

“素日听闻千锐师兄有一丝凡间龙气,如今总算信了。”

“他应当在城内吧?不然哪能下雨?瞧着气运,当真稀奇。”

江绾本不想偷听,然而她天生就对灵气颇为敏感,隔音传话于她而言,要比市集喧嚣更为大声,不想注意都难。

她就这么听他们聊了一路的“千锐师兄”。

说他是夫子破例新收的学生,修为金丹,眉间缀了尚未上色的三柳纹,比他们这些小弟子大上一轮,因此不常与他们交谈。此人神出鬼没,甚是神秘,喜好猫,不善言。

诸如此类,零零碎碎的。

早市正张罗着挂招牌,卖菜的农夫支起小摊,因着下雨,脸上皆在笑呵。

一派喜气洋洋。

“蹊跷。”江绾蹙眉,喃喃自语。

一旁挑担的老人也道:“希望不是暴雨。”

大旱逢大雨,山石松动,不堪设想。

他忧心忡忡,询问一旁的姑娘:“姑娘,见你气质不凡,你说哪里蹊跷?”

江绾随口道:“天闷得奇怪。”

“是呀,这几年庄稼收成不行,天太热,那些扑棱虫子都难见着授粉。”老人苦着脸。

从太虚岭到北延城,不算太短的路,天高而空,她来时,竟一点云的影子也不见。

偏这片城上低低压着墨水似的云团,酝酿着风暴。

如说是气运引的福泽,也应当如春风温和,并非这样山雨欲来。

老人也唉声叹气,江绾借机与他攀谈:“请问,陆丞相家居何处啊?”

打听陆子均的人众多。老人扫她一眼,当她也不像趋炎附势的捉妖师,才指了条明路。

江绾谢过,眯起眼,又瞧见了那群熟人。

隔一条街道,沈修明正领着人去往茶肆。

他们思量着这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却不想没有收敛气息,要问陆丞相家在何处,竟没一人敢说,还吓得茶肆众人哆哆嗦嗦,连带平日讲乡野轶事的说书人都赶紧换了文稿。

江绾听了一会,皆是些什么“君谋有胜,谨修律法”,又有“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种种。

直让人犯困。

显然路人也颇有同感,纳闷道:“陈老嘴怎么在讲陆相变法?”

江绾凑了前去问:“什么陆相?”

路人见这姑娘年轻面生,耐心解释:“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你那时还没出生吧?不知道也正常。西疆人犯我齐国,先帝领兵亲征而后突然失踪。当时内斗不止,好一片混乱,神鬼之论,妖魔之说盛行,甚至太子都真真假假。幸而有陆丞相,先是力排众议推举了如今的陛下,又雷厉风行推行变革,否则我们这日子,还要过得更苦些。”

“好官啊,陆丞相。”路人感慨,“真是鞠躬尽瘁。他至今未娶,听说致仕后收养了鸟雀宠物之类的,也算颐养天年了。”

江绾也跟着唏嘘。

她扫了眼茶肆那群浑然不觉,甚至听得认真的学宫弟子,咋舌一会,就循着老人给的路去丞相府。

拐过土道,就见一间青瓦石雕的宅院,几只青雀落在墙头叽叽喳喳,脚下踩着一盏灯笼。院门两旁还贴着过年时的春联,有些时日,墨水稍显褪色。

家仆寥寥,看起来跟寻常人家并无不同。

江绾一眼便认出院门外设了障。

没想到陆子均年轻时极为鄙夷不屑的法术,老了自己也用上。

这障眼法对江绾而言如一层轻纱,撩拨几下就进去了。守门的老仆察觉有人进来,倒也波澜不惊,行礼道:“阁下是要找我家老爷?”

“是。”

老仆递了一杯茶道:“劳驾赶路辛苦,润润嗓子。不过我家老爷喜好清净。若无大事,还请姑娘回吧。”

江绾没接,好奇问:“什么算得大事?”

老仆回:“西疆收千万之兵掠关欲攻国,先帝失踪群臣无首以至朝廷震荡。这些,我家老爷亲历过,算得上大事。”

江绾情真意切道:“想见你们老爷一面,看来真是不如登天。”

起码她想登天就飞上去了,哪还被关在外边,又不能拐了人间的帝王再闹一出大事。

她往深处张望,眼力极好,有缕青烟袅袅而出,想来是有人的。老仆忠心耿耿守着不让她进,江绾又不方便乱闯,只好扯开了嗓子叫道:“陆子均!你放不放我进来!”

这一嗓子惊着了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走。老仆也是一晃神,随即掺了点怒气喊:“姑娘!”

江绾卯足了气喊:“陆——子——均!”

老仆气得满脸涨红,悔恨被这女娃骗了去,当下想尽了半辈子的责骂之语,要比比谁的音量更大。

将出的斥责被另一道声音唤住。

“阿刘,是客人。”

石阶上,陆子均佝偻着背,脚步倒也算矫健,匆匆赶来,素衣青冠都有些凌乱。

见着江绾,他浑浊的双目竟然焕发一丝神采,似不可置信,又像如释重负,从大梦醒来。

“江绾,当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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