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了首饰盒后,陆喻衿见前面还有买许多小食的摊贩,便对炳忠说道:“我们再带一些吃的回去给慧琳姐她们的。”
炳忠欣然同意,两人并道前行。
炳忠去买甜不辣,而只身在摊边碳烤肠等候的间隙,陆喻衿察觉到有人正在往自己身边靠近。
“姑娘,能打扰您一会儿吗?”
侧目望去,只见迎面走来的共有三人,都是女子,长相也算得标志。
他们都身头顶黑冠、身披白袍,看起来年岁比自己还要稍小上个两岁,与炳忠相仿。
她们看起来和眉善目、谦恭有礼,陆毓菁不明白她们的来意,便问道:“三位姑娘何事?”
见陆喻衿搭茬了,局中者便从左侧女子手中接过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双手递到了陆喻衿面前:“敢问姑娘可曾听过紫游冥主?”
这四个字给了陆喻衿很大的触动。
昔日在对岸海滩边上,顾知愚被钻心剧痛折磨到昏迷之际,口中喃喃说的,就是这四个字。
而第二次,顾知愚更是因此近乎丧命。
从那之后,她对这四个字便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此番她并没有将厌恶形于脸色,而是故作不知的问道:“听倒是听说过,但了解不深。”
局中者凑上前对陆喻衿笑道:“如今恶国紧邻,时刻意欲吞没我们赖以生存的故乡,将我们屠戮殆尽。而能够拯救我们的,就只有紫游冥主,只有虔诚的信奉于它,我们便可驱逐蛮横、拒敌守土、保国安民,让这座岛真正归属于我们本土之民,谁也无法觊觎。”
“恶国?”
陆喻衿并没有伸手去接她手中的黑书,而眉尖微微挑起:“不知姑娘所说的,是何处?”
来者阴着脸回道:“自然是盘踞在西陆之国。”
陆喻衿又笑问:“可据我所知,愍宗虽东渡于此,可终究不忘矢志反攻收复故土,也从未承认对方武宗尊号,多次公开言明要解救西陆子民于水火。姑娘如今以敌国来称谓,怕是有所不妥吧?”
越听越觉着陆喻衿并没有接受自己言论的来者,又从右侧女子手中捧着的木匣之中取出了一枚褐色的瓶子:“此乃受紫游冥主赐福过的解身仙丹,只要服了它,你的身心便可得到释放,任何邪魔外道都无法侵害你。”
解身仙丹。
光是看着这瓶子,陆喻衿就觉着全身不舒服。
“来,快请服下,与我们一道拯救这座岛吧。”
眼看着她将褐色瓶子一个劲的往自己面前塞,陆喻衿刚想抬手推辞,突然身旁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
侧目望去,见原来是炳忠。
他将自己拉到了他的身后,只身挡在了三人面前,抬手便将那瓶子打翻在地,怒目圆睁的瞪着她们,并对中间的女子斥责道:“费婷,你们还嫌煽动百姓的不够多是吗?”
三人一见炳忠,登时也脸色大变,双方之间剑拔弩张。
费婷见有炳忠来搅局,便捏起脖子上挂着的轮状吊饰,对着炳忠回击道:“你这个触犯紫游冥主的无礼之徒,定然是受恶国邪念荼毒过甚,根本就是不可救药。我今日以紫游炎轮诅咒你,必不得好下场。”
炳忠丝毫不畏惧,眼神坚定如石:“如果管用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舒佩、钰佳,我们走。”
双方短暂僵持之后,费婷领着身侧两名女子悻悻而去。
“你弄疼我了。”
“抱歉。”
见她们迅速消失在人流之中,炳忠这才松开了陆喻衿的手,并问道:“她们一定对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吧?”
“奇怪倒不至于。”
一听陆喻衿这么说,炳忠当即心慌了起来。
而接下来陆喻衿抬脚便将落在地上的褐色瓶子踩碎,对着炳忠笑道:“不过是疯言疯语罢了。”
“姐姐可吓煞小弟我了。”
这炳忠才长舒一口气:“紫游冥主这些年来在我们这儿四处传播,到处宣扬与对岸为敌、一副势不两立的的歪理邪说。尤其是民进书院的人,大多数都信奉了紫游冥主,并以此为由头到处宣扬传颂。”
陆喻衿道:“这样说来,方才那三个,也是民进书院的人?”
炳忠点头道:“其实她们也暗地里一直在接触我们书院的学生,有些已经在她们的撺掇之下,慢慢变了心智,先是与我们不断争辩,争辩不过后便退学去了民进书院。”
言至此处,炳忠眼中满是担忧:“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被迷失自我的人会越来越多。”
见炳忠这么说,身为他们口中西陆之人的陆喻衿,试着问说:“如他们所言,对岸西陆的子民选择了武宗而弃逐愍宗,难道你不恨他们吗?”
“愍宗自己也曾说过。”
炳忠苦笑了一声:“西陆的百姓也是他的子民,只是一时遭武宗一党蛊惑而糊涂而已,大多数都是迫于武宗的□□淫威而不得已屈服,实则都在等待着他回去的,待到他率领王师杀回西陆,他们自然就会清醒过来的。”
可在陆喻衿看来,西陆的子民却并不是这样想,这只是愍宗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或许只是愍宗的一厢情愿吧。”
未曾想,炳忠竟然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着实令陆喻衿吃了一惊。
看了看周遭满是过路的行人,陆喻衿赶忙咳嗽一声低声制止道:“不可胡说。”
回路途中,陆喻衿想起了费婷对自己所说的话,见人流渐少,便问炳忠道:“也许是我的错觉,但好像在他们眼中看来,就连衣冠东渡的愍宗,好像也是外来的敌人呢。”
“姐姐不必理会她们。”
炳忠道:“方才费婷一定告诉你,瓶子里装的是释放身心的解身仙丹吧?其实那不过是控制人心的摄心丹罢了,一旦你服下之后她们就会在你耳边灌输一些歪道邪说,到时你就会迷失本性,长此以往下去只相信紫游冥主的那一套,成为受他们控制的行尸走肉了。”
末了,炳忠还不忘补了一句:“听说国府前几年已经下令,但凡所有入公职之人,无论文武都必须要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