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白色的栀子花错综复杂,鼻间是淡淡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却也扰人神智。
曲清黎蜷缩着手指,平整的衣角被捏的皱皱巴巴,踌躇许久才鼓起勇气,
“所以,我们算朋友吗?”四下寂静无声,紧握着的手突然松开了,曲清黎正欲解释。
忽然, 面庞一缕轻风过,带着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栀子花香,眼前一亮,她呼吸一停,下意识地抬眼, 视线便撞到了一双正俯视着自己的男子的眼睛。
这么久以来她从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了,只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描绘他的光风雾月,却从没想象过他今夜这般的模样。皎洁的月色,昏黄的路灯,都将他烘托的分外英俊。
“笨蛋,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曲清黎心底却有着千斤重的分量。原来,他早就把她当朋友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嘛?”闻时晏温声细语道。
一抹微不可查的酡红悄然爬上曲清黎的脸庞,她赶忙道,“没,没了,那个我先上去了,明,明天见学长。”
说着便急匆匆地奔着宿舍楼跑去,迅疾的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呆子。”闻时晏轻笑。随即转身投入夜色之中。
可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昨天还说好的明天见却成了杳无音信。
第二天一早,曲清黎原本想给闻时晏打电话,想了想,最后决定到他们班里找他,给他个惊喜。一路上,曲清黎满怀期待,脚步轻快地抱着给他买的早饭朝着教学楼走去。
到达他教室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因家中突发急事,故而已经办理完了休学手续。那一刻,她倏然停住脚步,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此刻她就像被抛进了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人现在到哪了?”
“刚走,你现在追出去应该…,哎,你的早饭!”
手中的早饭吧嗒掉落在地面上,可此时的曲清黎却顾不上这么多,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今天她赶不上见他,那么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思及此,曲清黎脚下的动作更快,柔软的鞋底似要在平整的地面上磨出火星。耳边清晰的回荡着方才那人的声音,
“闻时晏的母亲好像得了重病,他不得不飞回去照顾她,所以便办理了休学手续。”
“闻时晏,你可千万千万别走。”
与此同时校门口闻时晏的父亲帮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后,看着站在原地频频回头的儿子,闻父惊诧道,“阿晏,怎么还不上车,你在看什么?”
闻时晏不说话,只是定定的望向大门口,脚下站定的位置都不带丝毫的偏移,因为他坚信,她一定回来,一定。
一旁的闻父又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慢慢走向八点,“阿晏,八点了,再不走可就赶不上飞机了。”
闻言,他收回了视线,朝着汽车走去,只是在打开车门前一刻,他仍然回过头,期待着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喊住他,可事实上,并没有,他要等的那个人也没有来。
闻时晏失望的移开视线,坐进车里。目光却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校门口。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闻时晏眼中的景象开始移动,变化,而他翘首以盼的校门口终于出现了一抹身影。
曲清黎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看着空荡荡的路口,转过头问一旁的保安,“保安叔叔,您有看到刚刚在这的一个学生吗?”
“就那个办理休学的?”
“嗯,对!”
“哎,小姑娘,你来的不巧,刚走。”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肩上负荷着一项艰巨却又无法承担的重量,心突然间好累,她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 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曲清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只记得自己的浑浑噩噩和心间骤然失去一块的痛楚。
曲清黎知道,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叫喜欢,她喜欢他。可他不会知道了,她也只能把这份情绪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或许在二人不断错过的那一瞬,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扭转了。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谁也不是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