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顾池回忆了一下:“不算严重 。” 太医:“不严重?” 顾池:“只是擦破了点皮。” 太医很想把药拿回来,给顾池换一瓶普通点的,奈何燕王弟弟长着一张不好相与的脸,他思来想去,还是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又隔了两日,顾池去到那条河边。 正在洗衣服的李枳远远看见他,甩干手站起身,等人走近些,就说:“你等我一下,我把你前天给的东西拿来,你带回去。” 顾池:“不用。” 李枳:“可是……” 顾池走向李枳:“你救了我的命。” 他弯下腰,把伤药放到李枳洗衣服的木盆里,哪怕李枳手上擦破皮的伤明显已经好了:“那些东西不算什么,你要是不收,我再托嫂嫂送来,不过多麻烦一趟。” 李枳对顾池的印象又多了一分不讲理的霸道,心里多少有些不喜,偏她也不是那种会争理的人,索性不再言语,自去洗自己的衣服,洗完见人和昨天一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心中越发郁闷:她跟他置什么气? 又不是什么熟人,以后也不会再见,说到底还是她杂念太多,回去晾好衣服,赶在晚课前把昨夜没抄完的佛经抄完吧,她想着,将顾池抛到了脑后。 当晚李枳做了个奇怪的梦,这个梦给李枳感觉很难受,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来气。 梦里她救了顾池,不同的是,燕王没有那么快找来,顾池在木屋杀了刺客后,她把顾池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养伤。 梦里的她已经削掉了头发,且整个人都好安静,即便有一天突然发现顾池不见了,她也一如往常那般去上早晚课,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年开春,梦中的顾池也如早前那般来谢她,梦里的她什么都没说,顾池放下的谢礼她也没带回去,就跟没看到似的,任由那礼物在河边放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另一边,顾池也做了个奇怪且难受的梦,梦里他被李枳救下,兄长迟了几日才找到他,找到后没让李枳知晓,悄悄把他带了回去。 梦里兄长没有娶嫂嫂,毒发倒下的日子也比他记忆中的还要早一些,且没能熬过腊月,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兄长的离世让朝局变得动荡,好不容易安稳一些,他才想起李枳,带着东西去和人道谢。 梦里的他和自己一样,选择了河边,可梦里的李枳却和他认识的李二姑娘有些不同。 梦里的李枳如同已经死了一般,空荡荡的躯壳里什么都不剩,任何事物都难以勾动她的情绪,哪怕衣服被水冲走了也只是慢慢站起来,并不会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在他替她拿回衣服时说了声谢谢。 而且她看到被强留下的谢礼也不会露出郁闷鲜活的表情,没有过多停留就走了,背影单薄萧索,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在人世间…… 同一个夜晚,相隔甚远的两人一同从梦中惊醒,一个泪流满面,一个脸色铁青,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