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坐在了自己的那些花盆边,微微蜷起腿,垂着眸盯着它们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面应景地下起了大雨,安静的空气中,只有雨滴摔落在温室棚顶的声音,这让他烦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若拉突然找到了她一整天都没有发现的细节。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眼睛! 这回看你往哪藏! ”她欢呼着,抓着那坨跳跳草蹦起来,却和西奥多脸对脸地同时发现了对方——
空气凝结,跳跳草们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纷纷停止了扭动挣扎,有一瞬间,欧若拉感觉她甚至不再听得见那些花花草草的耳语。
最后,还是欧若拉先开了口,因为她感觉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惊悚——戴着笨重的护目镜,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土,一手拎着跳跳草,一手拿着加大号的温室镊子,满是泥土已经看不清原来样子的袍子前襟,还粘着几张花花绿绿、随手记下来的备忘条。她觉得假如自己不主动出声,对方可能都认不出自己是谁…
而且,她这么突然惊悚地冒出来,肯定会吓到别人吧?…所以欧若拉打算先开口道个歉。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欧若拉有些尴尬地把举着跳跳草和大镊子的手放了下来,“我是说,我在这待了一整天都没有遇见别人,我还以为大家都去看了比赛…”
“比赛结束了。”西奥多扫了一眼她手上又开始不安分的跳跳草,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盯着自己的花花草草看,并且周身都散发着“离我远点别跟我说话”的气息。
原来比赛已经结束了! 欧若拉看了看温室外,这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可是比赛结束了,她的同桌为什么会自己跑到温室来发呆?…
她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斯莱特林队不会是输了吧?! 不是说希格斯级长是有史以来最棒的找球手吗?不是说队长弗林特给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加训了整整两周吗?这……
她看了看随意坐在布满泥土灰尘地上的西奥多,更加坚定自己的这个想法。
要知道,她的这个同桌可是有洁癖的——平时魔药课的工具要清洗至少三遍才能归位的那种。
欧若拉觉得现在开口讲话将会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虽然她很想问问比赛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怕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对方生气。到时候,她可不确定自己是否打得过这位她根本看不透的同桌先生。
于是,尽可能安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欧若拉悄悄地离开了第二温室。
一路走过来,欧若拉已经大概了解了比赛的情况,格兰芬多队的春赛季找球手居然是哈利,他有惊无险地咬住了金色飞贼,成为了决胜的功臣。所以本季度魁地奇赛的第一轮,斯莱特林惨败给格兰芬多。
礼堂里,靠外侧的两条长桌有着完全不同的氛围。
格兰芬多的长桌就像是在开庆祝Party,而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则人数不多,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吃完饭就离开。大厅里,不只西奥多不在,欧若拉比较熟悉的面孔:希格斯级长、法利学姐、德拉科、布雷斯,甚至是潘西和达芙妮都不在。
夹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冰火两重天中间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正津津有味地讨论着比赛的各种精彩瞬间。
比如格兰芬多帅气的魁地奇队长在赛后醒来就跟斯莱特林的大块头弗林特约了架,再比如特伦斯·希格斯当时是如何被狮院的双子缠住不能脱身…
斯莱特林长桌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只顾着垂头闷声吃饭,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竟然没有一句话是遗憾斯莱特林不能获胜的,全部都是格兰芬多还有救世主是多么的不可阻挡。
欧若拉突然就失去了坐下来吃饭的欲望,她似乎理解了西奥多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坐在脏兮兮昏暗的温室里。
比赛再精彩、输赢再影响心情,课还是要继续上的。
而忙碌的学习进程也能帮助心情不佳的学生们暂时忘记烦恼。
斯莱特林的小蛇们一连消沉了很多天之后,才逐渐恢复了活力。
与此同时,星期二的天文课下课,欧若拉和德拉科的第一次联合禁闭到来了。
德拉科在潘西、达芙妮、西奥多和布雷斯这浩浩荡荡一队人的陪伴下来到了魔药办公室门口。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德拉科上下打量杵在门口的欧若拉。
“教授让我在门口站着等。”欧若拉看了一眼有一群伙伴陪着来的德拉科,目光转回面前紧闭的门。
凯瑟琳被弗立维教授叫去做魔咒课外辅导了,而赫敏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自从夜游被抓后,她们还未再单独见过面。
并且只有欧若拉知道,以上这都算是借口,就算她们俩有空,她也不会让自己仅有的两个朋友来护送她关禁闭的,这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虽然她现在有点羡慕德拉科。
“不用担心,德拉科,”达芙妮欣赏着欧若拉那张精致小脸上的黑眼圈,光彩照人的脸上露出笑容,“瑞菲尔德小姐比你懂得该怎么进行魔药禁闭。”
欧若拉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这个有着一头眩目金发的漂亮女孩,眼珠一转,继而露出了一个纯良的微笑,“晚上好,格林格拉斯小姐,你也是来参与关禁闭的吗?”
“当然不是! ”达芙妮不屑于跟一个麻瓜种打招呼,看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的欧若拉,她语气嘲讽,“我怎么可能会被罚禁闭?!我们都是陪着德拉科来的。要知道,下课就已经八点钟了,再在走廊里走路的话,还是人多一点比较安全…噢,不过我想瑞菲尔德你总一个人走,也已经习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