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爹和沐小哥看上去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家里的小客人还以为他俩在白天外出时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三个小姑娘现在没心思揣摩他们的想法。
小姑娘们扎堆在书架子后面,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可一旦有人靠近,三人马上就一起止住话头。
就连前两天还作为成员一起聊得来的沐小哥和沐琦徐媛都被“排斥”在外。
那几个充当打工仔的傀儡也被严格地防范在外。
徐媛每天都憋在前台,本就无所事事,这下更是被勾得心里痒痒的。
“要不你去偷听一下,”她舌动唇不动地用中文指使沐琦,“她们在楼上研究什么呢?”
沐琦的两个伴生天赋,一个预言一个读心,几十年的练习,她已经能做到随心所欲地启用或者停止,收放自如。
此刻想偷听个墙角,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简直是居家八卦之必备!
徐媛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媛姨啊,当时是谁告诉我天赋不能乱用的?”可惜,自从赫敏来家里做客,沐琦好奇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八卦属性直线下降。
捻过一颗瓜子,她试图学着徐媛的样子,翘起兰花指嗑瓜子壳。
“这不一样,我说的那是对待别人,你闺女又不是‘别人’…这么小就懂得防家里人了,万一看不住、被别的臭小子拐跑了怎么办?”徐媛大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半圈,视线落在天花板,“十二岁,也不小了,想当年我这么大的时候,上我家跟我爹提亲的人都踏平门槛了。”
“噗…”沐琦一个姿势没拿捏好,差点咬了自己的手,“你把晨晨放到大秦朝去比?姨,已经1992了,又不是公元前…大清都亡这么多年了好不?思想要得到解放,咱家提倡自由恋爱。”
“谁说我迂腐?”徐媛眼珠微微转了30度,心不在焉地还嘴,“我这才叫前卫,你不知道外国人都早熟吗?哦对,我忘了,你俩11岁就互送初吻了,我当时就是没有看住才……”
“等等等等,什么叫我们俩11就互送初吻了,吻脸颊也算吗?那叫贴面吻,叫礼仪……”沐琦一口气没匀上来,咳嗽得红了脸。
“你还好吗,妈妈?”欧若拉突然从楼梯口探出个头。
“噢我还…咳咳咳……”突然看见自家闺女,沐琦有点心虚,咳嗽得更厉害了。
“您小心点,”欧若拉关心完自己老妈,转头对徐媛露出一个微笑,扬了扬手上的几张黄色符纸,“小阿姨,不要偷听喔! ”
一松手,符纸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前台的桌面上,然后小姑娘又“噔噔噔”地跑回楼上。
“行啊,小丫头本事见长,”徐媛的眼珠终于转回桌面的符纸上,“连我藏的符都能发现。”
“行了,”沐琦清理完喉咙,“我打赌,八成跟这仨孩子都没关系,你没看那天早上她收到一封信,藏着掖着的,隔了一天才拽上另外两个开始躲着咱们。我估计啊,是晨晨别的哪个朋友遇到了什么事。孩子们都是有分寸的,指定没什么大事,咱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感情你早就知道…那你就不好奇?”徐媛慵懒托腮,“一般小姑娘露出那种表情,可都是遇到爱情小问题了。”
“想说她自然会跟我说的,”沐琦看着桌上的符纸,眯了眯眼,“倒是您,媛姨,我才发现您对这方面驾轻就熟啊,是不是当年没少偷听我和安格?”
“嗤…你不说你自己笨,”徐媛丝毫没有遮掩,甚至没半分偷听了小女孩私密的羞愧,“就你这,当初要不是我看得紧,早被人打包拐''卖到非洲了,也幸亏沐炎和晨晨都不像你。”
“我生的怎么就不像我了,我怎么了我就……%&@#%”沐琦怨念尤深,但被徐媛用余光轻飘飘一扫,后半句就只能咽回肚子里了。
有些人,不喜欢别人叫她叫得老,但又总用辈分压着你。
哼。
虽然…论实力也打不过,但沐琦还是有一种“多年的媳妇就是熬不成婆”的怨念。
先不说沐妈妈的怨念,楼上三个姑娘的确在商议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事情起因是在小榴莲归宿告一段落后的某天早餐,一封来自戴维斯庄园的信。
普通的羊皮纸,信上也没有印家徽,但送信来的猫头鹰长得神气十足,欧若拉也认出了特蕾茜的字迹。
字如其人,特蕾茜写出的字母都是圆圆的中规中矩。
在信的开头,她先表达了对自己没办法参与她们暑期同住计划的遗憾,接着诉说了自己现下的苦恼。
原来,特蕾茜跟布雷斯“闹掰”的事很快就被两家家长看出来了。
扎比尼夫人是在布雷斯“例行汇报”上最先得知的,不过她并没声张。
而布雷斯的姨妈,还有特蕾茜的父母,随后看出小姑娘的异样——这太明显了,她不再三句话不离布雷斯,以前布雷斯走哪她去哪,而现在三家聚会,她甚至连目光都在避着布雷斯和扎比尼夫人。
原本对这个结果,家长们乐得其见,可在他们看来,特蕾茜的反应有点过于冷淡了。
在大人眼里,同比之下,布雷斯做得就可圈可点——依旧的绅士体贴,无论是出行还是茶会,总能温和不失风度地照料着两位淑女,风趣幽默地掌控全场,却又维持着对她和对待自己表妹爱米莉一视同仁的态度,从不越矩。
于是戴维斯夫妇在自家的会客厅,很严肃地跟女儿进行了一次会谈。
“他们要求我必须恢复和布雷斯的友谊,而且戴维斯跟扎比尼的关系要和以前一样牢固,只需要收起‘我的那些小心思’,他们说…我的表情和想法,在他们所有人看来,比白纸黑字还容易读懂。”
特蕾茜的信写到这,留下一个小墨点。
“可我却觉得他们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