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燃烧声的螺旋走廊里交叠回荡着说话声。
阿米莉亚带着辛克尼斯和斯克林杰走在最前面开路,斯内普牵着欧若拉走在中间,欧若拉自觉步子不慢,但还是被前面三个人落下一大截,大马尔福等人仗着关系插在一众司长、副司长和主任的队伍前面,紧跟着斯内普和欧若拉。
负十层光线依旧昏暗,温度比起早上低了不少,人们很快就知道这寒意从何而来——通往第十审判室的走廊两侧立满了戴着兜帽的高大黑影,见到人群,摄魂怪们贪婪地张开大嘴。
“退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自队伍最前方传来阿米莉亚洪亮清冷的声音,摄魂怪们似乎受牵制于法律执行司司长,听到命令后极不情愿地退后了一些,但过路人仍能从看不到双眼的帽兜下感受到悚然的视线。
许多成年巫师忍不住伸手掏魔杖,斯内普把欧若拉的手包得紧紧的,他目不斜视,但神经始终绷着,欧若拉突然停下脚步的那一瞬他几乎要拔出魔杖念咒。
手心传来的异样感觉让他及时收手。
接着,欧若拉做了差点让身后人们惊掉眼珠子的事,她扬起头,朝面前最大只的黑影甜甜地说,“下午好,摄魂怪先生。”
摄魂怪,“…”
见对方没反应,欧若拉了然似的,改口道,“下午好,摄魂怪女士。”
摄魂怪,“……”
帕尼特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我听错了吗,帕特里克?”
“你没听错,但我不是帕特里克。”亚克斯利按下老特拉维斯的胳膊。
见摄魂怪没反应,欧若拉坚持不懈,换成中文问,“你好。”
走在她前面的三人也停下来,阿米莉亚不解欧若拉的意图,她和走廊里大多数成年人一样紧盯着欧若拉和摄魂怪互动,手里握着魔杖蓄势待发。
“西弗勒斯?”卢修斯站在至少三码远的地方扬声询问。
斯内普没有回答,目光锁定面前的摄魂怪,这一幕于他来说过于诡异——与前后其他人单纯对欧若拉的举动感到诧异不同,他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他们两个大活人近距离站在摄魂怪对面,它竟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负面影响。
左手腕上的珠子不断向欧若拉传递暖意,温度沿身体传向她和斯内普相握的手。
摄魂怪忌惮地向后退了一些。
欧若拉在心里有了计较,这串珠子果然是好东西,现在看来,摄魂怪也是有智慧的类灵魂体,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第二天赋,于是拽着斯内普往前走,“它真没礼貌,我们走吧。”
阿米莉亚收回目光,对旁边两个手下吩咐,“一会审判室的摄魂怪由我来安排。”
“这不好吧?还是我们一起……”辛克尼斯心里巴不得,面上圆滑地推脱着。
“不必。”阿米莉亚打断他,率先走向走廊尽头。
即便成年巫师也鲜有敢直面摄魂怪的——瞧后面马尔福、亚克斯利那群人的表现就知道,斯克林杰深深看了一眼欧若拉,转身跟上阿米莉亚。
临近开庭不足二十分钟,威森加摩大部分成员已经到场,他们穿着精致的紫红色的长袍,袍襟左胸处绣着一个银色“W”,跟随而来的魔法部官员们入座没多久,弗林特几人也先后抵达,偌大的审判室放眼望去乌压压坐满了人。
大厅中央摆着一把带靠背的铁黑色椅子,椅子左右扶手上缠着比欧若拉胳膊还粗的铁链,欧若拉进门前将小熊仔细地交给斯内普保管,然后独自坐在这把椅子上。
审判会的四位主持人刚到一位,阿米莉亚跟几位相熟的威森加摩元老打过招呼后,伸出魔杖指向天花板,嘴中低声念着长串的咒语,她的杖尖喷出无色的气浪涌向至少四十英尺高的天花板,随后有十多只摄魂怪受到牵引从大门口滑进来飘到大厅上空,当它们企图俯冲下来时,被阿米莉亚释放的那些无色屏障隔在天花板那边。
欧若拉看着阿米莉亚的动作,从不远处人们惊叹的眼神就知道这一定是个高深的魔咒,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
人们大多好奇地打量厅中间的米斯兰迪尔小姐,直到审判室门口走进两个人。
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
这是欧若拉第一次看到庞弗雷夫人褪去护士服的模样,她将一头黑色卷发沿两鬓梳起,与博恩斯女士同款的黑色高领长袍穿在身上庄重典雅,颈间还是那枚黑曜石项链,表情却是冰冷寡淡,只在看到正中间坐在审判椅上的女孩时露出关切。
岁月不败美人,欧若拉上学前接触的成年女性只有沐琦和徐媛两个人,可今天见到的无论是扎比尼夫人、博恩斯女士还是庞弗雷夫人,但凡她们肯精心打扮,每一个都比学校里正值妙龄的高年级女孩迷人,这是为什么呢?
欧若拉将目光转回庞弗雷夫人身上,又看了看主持桌前沉稳地分发指令的阿米莉亚。
也许让人移不开眼的不止她们的相貌,还有那种沉淀下来的气质,以及她们值得尊重的实力和社会地位——更重要的,欧若拉看着不远处老特拉维斯猛然站起又坐下,复而随诺特先生和大马尔福再度站起来,他们这副姿态必然不是因为邓布利多——更重要的,或许她们的血统在他们眼中即象征高贵与吸引力……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倘若自己不是米斯兰迪尔呢?
欧若拉想到了远在霍格沃兹的赫敏,心里不自觉感到烦躁。
看着身边魅力十足的女性,她很难不生出羡慕、期待,希望几十年后自己也能变成像她们一样,但这一刻,阿米莉亚埋在欧若拉心底的那颗种子在野性和叛逆的催生下迅速生根发芽——取悦自己的不应当仅是感情,美貌、身份、力量……她要凌驾在它们之上。
看着忙于交际的马尔福、特拉维斯他们,欧若拉想通了先前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这些人精于世故,金钱地位什么都不缺,为什么主动去给人俯首称臣、带领家族堕入黑暗?除了畏惧,恐怕更多是因为贪欲与野心吧?可他们被欲望、偏见支配着思想与行为,从而放弃了最重要的自由。
野心与欲望不可怕,她也有很多,但她要做它们的主人。
邓布利多正和老朋友们说话,忽然有所感地扭头去看厅中央的女孩,随着他的动作,暗中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