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和布雷斯讲过许多关于霍格沃兹和欧若拉“复仇”的故事。
真潇洒,真厉害,真精彩。
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爱米莉也想精彩一次。
于是,她哀求母亲,求她准许自己去霍格沃兹读书。
阿杜伦特夫人不准。
说服她改变心意的是小姨凯莉·扎比尼。
爱米莉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最后,母亲退让了,条件是她必须进斯莱特林。
为了方便布雷斯照顾自己吧?还是为了拉拢米斯兰迪尔?抑或两者兼有。
也好,正中下怀。
这时候,草坪上的学生已经原地解散,不少人骑着扫帚在低空滑行。
爱米莉藏在廊柱后偷看同学们追逐打闹,就像偷看那本藏在床下的《魁地奇溯源》,在理智无法企及的幻想中,她想象自己骑上火弩’箭一路冲破云霄,想象房子和树木在脚下变成小圆点,想象风不断吹过脸颊、扬起头发,她可以放声高呼、不顾形象,也想象着,自己抬头就能看到一只金灿灿的太阳……
思绪从白日美梦中抽离,女孩生出极大的落差,她像以往每次那样,在心里劝慰自己要感到满足。
进霍格沃兹是成功的第一步,接近米斯兰迪尔是第二步,做人不可以贪心,她要一步步筹谋。
“嘿!”走廊里突兀地拉长两道回音,“小蛇?”
爱米莉猛地扭回头,瞪大眼瞧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高年级。
他们笑容痞坏痞坏的,身材健硕,一头标志性红发,长相、甚至表情都十分肖似,爱米莉立刻认出来,这就是霍格沃兹的捣蛋王,大名鼎鼎的韦斯理双胞胎。
进学校两天,爱米莉一直没有机会跟格兰芬多的学生搭话,她把手背到身后,掩住内心不合时宜的兴奋,“嗨…韦斯理先生?你们好…”
“听见了吗兄弟?”“她和我们说,”哥俩一唱一和,捏着嗓子模仿小姑娘说话,“‘嗨,韦斯理先生’,”“‘你们好’!”
早在女孩转身时,弗雷德和乔治就从校服胸牌看穿爱米莉的身份——那个据说身体状况非常糟糕、经不起任何惊吓的新生,新生宴当晚,麦格教授拧着一众格兰芬多的耳朵反复叮嘱,叫大家——尤其他俩——所有人都不许欺负阿杜伦特小姐。
百闻不如一见,一个出身优越、认出他俩还愿意打招呼的纯血统小蛇!真稀奇!
弗雷德瞧了眼廊柱后边的草坪,小女孩的同学正骑着扫帚嬉笑玩耍,他了然地勾起嘴角,“伙计,快瞧瞧,是哪个小可怜不能上飞行课…”
乔治抱胸站在另一边,“…还在旁边偷看!”
二人话音未落,爱米莉眼圈儿突地红了,嘴唇抿成线,倔强地昂起头,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是又怎么样?你们只会看笑话!我要去告诉麦格教授,你们欺负我!”
说着就去抹眼泪。
兄弟俩一愣,不过一句玩笑话,他们还没说完呢,谁能想到小姑娘的眼泪说来就来。
“小蛇,比起看笑话,我们更擅长制作笑话!”弗雷德朝乔治使了个眼色,后者挑眉,弗雷德又肯定地点头,双胞胎间的默契让他们再度达成共识。
“有所耳闻,”爱米莉擦干眼泪,娇气地指使,“这样吧,假如…你们现在造出一个优质的笑话…或者…或者拿一把扫帚让我摸摸…我就不去跟麦格教授告状!”
血红色残阳给女孩惨白的面颊镀上一层生动的颜色,连带她的头发都变得和他们一样火红。
弗雷德认真瞧着小女孩,假装看不破她的小心机,“好啊,小红蛇,不过在这儿可不成!”
乔治从善如流地补刀,“在这儿躲着,你只会偷偷哭鼻子。”
说着,他俩扭捏地扮演抹泪状。
弗雷德假惺惺问乔治,“哭鼻子的人能玩扫帚吗?”
乔治乐呵呵地摇头,“当然不能,扫帚才不会搭理那些躲着哭鼻子的胆小鬼。”
“你是胆小鬼吗,小红蛇?”弗雷德又问。
“去去去,谁是胆小鬼?谁躲着哭鼻子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们!”爱米莉跺了跺脚,“你们要是不满足我的愿望,我现在就去告诉麦格教授!就说…你们不仅吓我,还嘲讽我!嘲笑我的口音,笑我不能参加飞行课!我要告诉欧若拉!”
“嚯!米斯兰迪尔!”弗雷德和乔治大笑,“哈利的博格特!我们好怕怕哦!”
“你们答不答应吧!”爱米莉干脆耍起无赖,摆明一副反正赖上你们了、不答应我现在就躺倒碰瓷的架势。
乔治看了眼兄弟,无奈地摊臂,“我们又没说不答应。”
弗雷德瞥过墙根那边缩回去的一角校袍,和乔治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把小姑娘夹在他们中间。
“扫帚好说,”他看上去比她更期待似的,“不过小红蛇,你得跟我们来。”
得逞了!
爱米莉用力点头,一闪而过的狡黠没有逃过少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