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如何平息事故上,阿米莉亚没费力气便从骚乱中脱身,怀揣着暗藏玄机的信封,她转身钻进办公室藏于书柜后的里间。
与此同时,巴黎郊野一处装潢雅致的庄园里,扎比尼夫人正在进行皮肤保养,楼上传来嘹亮的、令人血脉偾张的旖旎声响,近旁的家养小精灵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弯身围在女主人跟前伺候。
倏而,一只长相奇特的蓝灰色水鸟落在窗外,那窗像特地敞着欢迎它到来似的,可鸟儿却不急着进来,通晓人性地用喙啄了啄窗。
凯莉颇有兴趣地打量这只不同寻常的信使,“请进。”
维德惊艳于收信人的样貌,一双黄色豆豆眼贼光闪烁,趁扎比尼夫人取信的空当,侧头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楼上的声响不知什么时候停歇下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真完蛋!” 凯莉万般鄙视,随手将信塞进座椅下,伸手抚摸邀宠的信使,随手抓起一撮猫头鹰粮递到它嘴边,自言自语地,“你说,这么没用的男人,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女人眼波流转,语调轻柔,脸上写满新奇与不谙世事,明明年近四十,音容却完胜妙龄少女,这一幕养眼至极,但身后的家养小精灵仿佛听到不得了的事,瑟缩成一团,抖如筛糠。
维德凑近闻了闻,没有啄取她手上的猫头鹰粮。
“有趣的小家伙,”凯莉伸手触碰苍鹭长长的喙,“你想吃什么?”
这时,门外楼梯传来脚步声,一路拐进凯莉所在的房间,并且不断靠近。
“小蜜糖,你在忙什么?”一名英俊儒雅却有些老迈的男巫走进门,声音暗哑,满面餍足,身后跟着一对月光精灵般貌美的媚娃双胞胎,她们身着透明纱裙,雪白肌肤隐约透露出令人遐想的痕迹。
“哦,我亲爱的丈夫在楼上忙着‘处理公务’,不许我自己寻些乐子?”扎比尼夫人嗔怪地撒娇。
男人非常吃这一套,默认维德是妻子寻来的新宠物,注意力转移到凯莉身上,他在她背后站定,大手沿女人肩膀向下不安分地试探,“我的小蜜糖,你吃醋了?”
“吃醋?”凯莉按住对方作乱的手,另一条手臂搂住丈夫脖子,扬起身反客为主,把头搭在男人颈窝处吹气,“有了新欢…你还在意我吃醋吗?”
柔媚的声音、撩泼的动作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酥了骨头,却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扎比尼夫人眼里没有半分情动,朝那对安静乖巧的双胞胎使了眼色。
“先生,”双胞胎之一出声提醒,“待会有一个重要会议……”
男人动作一顿。
“你瞧,现在我都要排在你的工作后头了!”扎比尼夫人恼了,一把推开他,拉上已经敞开的衣襟,坐回椅子上冷冰冰地赶人,“你走吧——去忙你的应酬,晚上也不用回来了。”
“怎么可能?”男人连忙凑上前,“当然是你最重要,不赚更多钱…我怎么养得起我的小蜜糖?”
扎比尼夫人没有理他。
男巫眼珠一转,回头朝那对双胞胎厉喝,“没有眼力见的东西!还不滚过来朝夫人道歉?!”
那对姐妹“惊恐万分”地凑上前,刚刚在楼上甜言蜜语不断的男人,手下毫不留情地揪住小情人的长发,将那出言提醒的媚娃狠狠摔在地上,作势要补上一脚时,扎比尼夫人拦住他。
“好啦,跟两个玩意儿较什么劲?不是着急去开会吗?”扎比尼夫人轻飘飘瞥了眼伏在地上的女孩,“把她们交给我吧。”
那名媚娃剧烈颤抖起来,拼命摇头,一张小脸哀哀戚戚的,她的双胞胎妹妹也跪在男人身侧,卑微地拽着男主人的裤脚恳求,“求求你…不要…先生……”
男人心里的些微疑虑荡然无存,踢开拽着自己裤脚的手,“那我不打扰你的好事了,夫人,她们欠缺管教…辛苦你了,”回头时,媚娃姐妹正惹人怜惜地流泪,终究是在兴头上的,他忍不住作祟的私/欲,求情道,“不过…蜜糖,她们是你亲自选给我的礼物……”
“放心吧,亲爱的,我有分寸,”凯莉再次起身,为男人变出一身得体的衣裳,又顺手为他整理了头发,末了亲吻他的面颊,“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替你把她们‘修理好’的。”
不过多久,庄园正厅的壁炉响起飞路网传送的声音,扎比尼夫人敛去笑容。
片刻后,她淡声道,“都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
两名媚娃应声起身,不复刚才的战兢模样,默默朝面前的夫人行礼。
凯莉从抽屉里拿出几个药瓶,顺手丢给她们,“去吧,到楼上去歇着,有事吩咐小精灵,好好上药,别落疤痕。”
媚娃姐妹感激地接过药瓶离开了。
维德依依不舍地目送两名媚娃离开,待它回神时,扎比尼夫人已经快速读完来信,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瞧着自己。
“你不吃猫头鹰粮,”凯莉如同找到新玩具的小女孩,“你是什么鸟?你吃什么?”
维德巴不得多留一会,顺势装作高傲的样子赖着不走。
扎比尼夫人从刚才取药的抽屉里拿出一只镶满珠宝的化妆包,掏啊掏,掏出两只布袋子。
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他一定会惊掉下巴——寻常人一颗都买不起的传音宝石,凯莉·扎比尼一出手就是满满两袋子!看她的架势,这大概还只是其中一部分。
凯莉本来琢磨着换个新丈夫,不过看完那封信,她暂时改了主意,这会儿随手摸出一枚宝石,没过多久就接通了。
“亲爱的…”宝石那边的男人充满“被翻牌”的激动,扎比尼夫人不欲纠缠,随口问了问,对方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品种的禽类。
挂断宝石,凯莉无情地将它丢回包里落灰。
她又拈起第二块宝石。
这兜宝石的主人不乏魔法界各国政要领袖、也有不少见多识广的成功商人,不过很可惜,“鸟类鉴赏”不在他们的研习范围之内,折腾一小时后,凯莉一无所获。
一群没用的男人,她将整兜宝石全部丢回化妆包,正打算将另外一兜也塞回去,里面忽然传来异动。
凯莉取出一枚闪烁不断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