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万圣夜刚好位于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在那之前,大不列颠于周六与周日之间那一夜调整时区,步入冬令时的孩子们拥有多一个小时的睡眠,喜讯接二连三,本学年第一次霍格莫德日跟万圣节撞在一块,周末变成全校孩子望眼欲穿的好日子。
除了一二年级,三年级也有两位鼎鼎大名的“可怜蛋”没法拜访巫师村。
早在十月中旬公布日期的时候,格兰芬多的波特就眼巴巴凑到麦格跟前,说是希望教授代替他的姨夫姨妈在监护人一栏签字。
“可怜的孩子,真的认为我是因为需要监护人签字的表格才拒绝他,”麦格教授在教职员工休息室唏嘘感慨,“可就算那对麻瓜夫妻签了字…我们也不能叫他去冒这个险呐!”
其他老师跟着叹息。
“你家那个呢?”麦格好奇地问斯内普,在座所有人都看着他。
哈利·波特身后追着一个仇人,欧若拉·米斯兰迪尔屁股后边可挂着至少十六个。
“西弗勒斯家的孩子不用人操心,”教算数占卜学的塞蒂玛·维克多教授十分羡慕地说,“她这学期没有选我这门课,真是太可惜了,我敢说她一定十分擅长推理和计算。”
斯普劳特乐呵呵地说,“我也这么觉得,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听说她申请了暑期留校呢!”
“暑期留校?”几位常年住校的老师眼前一亮,弗立维摩拳擦掌,“阿不思同意了吗?”
斯内普在心里翻白眼,说得好像那老家伙能拦住米斯兰迪尔出入霍格沃兹似的。
“肯定同意,”麦格满脸担忧,“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抓不住的话,波特说不定也得留校,就是不知道那孩子……”说到这,她不无羡慕地对斯内普说,“唉,西弗勒斯,还是你省心啊。”
斯内普心里却想着,可千万早点把布莱克那混蛋逮住,整个学校如果只剩下波特和米斯兰迪尔,对于他这个监护人兼老师可是一场浩劫。
对了,还得找机会把卢平弄走,斯内普阴险地盘算,自家那个无知的巫师幼崽在卢平的阴谋诡计里越陷越深,尤其当那危险的老小子主动套近乎——黑魔法防御术成为第二门在校报扉页公布平时成绩和态度分的学科,欧若拉对莱姆斯·卢平的态度一下子从北极热络到非洲,更不用说单蠢的波特,别人稍微对他好一点,尾巴立刻摇成螺旋桨,上赶着就贴过去了。
欧若拉·无知的巫师幼崽·米斯兰迪尔对卢平的态度并没有斯内普想象中那么好,她只担心伏地魔藏在卢平身上或身边某个地方,忍不住试探一二。
倘若那缺乏安全感的魔药大师肯睁开眼看看,他就知道自己在欧若拉心目中“教授第一”的宝座无人能夺,比如奥布莱恩先前联络到葛林斯汀奇,听闻小姑娘有个在学校工作的监护人,远在北美的魔药学女教授送上一组伊法魔尼现下最流行的教具——魔法投影仪作为见面礼,欧若拉转手交给斯内普,百忙之中又抽出空闲,悄悄和西奥多一起研究投影仪的胶卷,准备把历年魔药课的重要板书整理成可以投放的底片,这份工作量相当大,他俩合伙赶工,打算把这些胶卷作为圣诞节礼物联名送给斯内普。
当然,欧若拉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爱吃醋的老教授只会觉得她是为了替诺特刷印象分。
自打上周末的会面结束,美国的几位先生夫人再没联系欧若拉,她私下一直关注着北美和英国的最新动态。
扎比尼夫人的北美之行“被迫”延期——在她婚姻生涯中活得第三久的第六任丈夫离奇暴毙纽约,《纽约幽灵报》、《知更鸟快讯》和一些小杂刊连续报道了几日,原本殷勤得恨不能倒插门的知名人士,诸如皮尔斯·辛克尼斯之流非但没有扑上去争取机会,反而消停起来,倒叫那些一直以为他们被美色迷了心智的人侧目。
“黑寡妇”的婚姻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
“差不多了,再久下去…我真以为她爱上那男人了,”扎比尼少爷依旧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仿佛死的不是继父而是路人甲,“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正发愁贺卡怎么署名呢,这下好,可以少准备一份圣诞礼物了!”
此时此刻,布雷斯坐在西奥多的宿舍隔间,二人对面摆着一面双面镜。
“劝你备上一份。”欧若拉真诚地建议,她有种预感,凯莉突然恢复单身跟他们刚刚结束的会面脱不开关系。
“皇后”把儿子推到执棋者身后,亲自跳下棋局变成一枚可以决胜的棋子。
“这回你知道他的名字了,”西奥多把报纸往布雷斯跟前一推,指着报纸上的讣告说,“面子活不能差,哀悼信你总得写吧?”
“不用我操心。”扎比尼少爷老神在在地把报纸推开。
哀悼信?太晚了,说不定信还没送到北美,他的下一个继父人选就已经定下来了,前任成为开不了口的过去,他再写信猫哭耗子倒招人厌。
欧若拉和西奥多沉默不语,他们两个的家庭状况与布雷斯相差甚远,安格拉斯和沐琦、帕特里克和伊丽莎白都是彼此的唯一与真爱,布雷斯呢?
母亲第一次改嫁时,布雷斯还处于不记事的年纪,后来才知道凯莉的第二任丈夫是对她人生意义最不凡、也是除了扎比尼先生活得最久的一位。
布雷斯永远忘不了自己被推进泳池那次——继父刚决定将家产分给他们母子一半,年纪比母亲还大的继兄将还是幼童的他骗到水边一把推下去,紧接着红光、绿光、裹了气泡音的咒骂……很多事是后来布雷斯从家养小精灵那打听到的,他只记得当初极度无助且窒息的溺亡感,以至于迄今对“水”揣着奇妙的态度,谈不上畏惧,甚至有一种不太正常的吸引力。
他还记得母亲捞自己上来时,她的眼神和皮肤比池子里的水更加冰冷,偏偏那种让人战栗的怀抱,让布雷斯产生一种沉没于水中、被死亡无微不至包裹着……下一秒却重获新生的喜悦和安全感。
再后来没多久,布雷斯成为诺特庄园的常驻客,凯莉迅速改嫁第三任丈夫,彼时,那名被她誉为“良师益友”的男人全家老小无一存活,他们的家产全部被冠以扎比尼的姓氏。
布雷斯再不过问继父们的名字,也不会仇视牵连自己名声的母亲,甚至发自内心地对凯莉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