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说完,黑暗中猛地窜出一支冷箭,封住了他的所有话语……
君影脸色一惊,警惕的退了好几步,环伺了周围一圈,却只听得寒风呼啸,再无动静。
角落里,郭石收好手里的弓箭,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
二更天时,街上起了凉风,寒意令君宛歌感觉到一阵疼痛,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方才磕头太过用力,应该是有些红肿,脖子也痛,膝盖也痛,一抽一抽的疼着,极不舒坦。
她身心俱疲的拖着脚步往王府走去,丝毫没察觉到,郭石正远远的尾随着她……
月光下,君宛歌停在离大门约十丈远的地方望着威严光辉的七王府,府前的灯火明亮柔和,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底突然就生出一种细腻绵软的归属感来。就连平日里看起来威猛严肃的石狮,君宛歌现下也决定它分外的亲切。
心中有种“归家”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
刚进入外仪门,君宛歌正打算悄悄回琼苑,却抬眼望见一个人拿了本书,站在檐下的灯火处,静静的看着。
“王、王爷???”君宛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半沐着月光,半染着烛光的男人,喉咙一哽,再多的话都鲠在心头,半个字也吐不出。
听得她在唤自己,景慕徽回眸,目光专注的望向她,视线在扫过她额前的红肿和颈间的淤青时,眼神猛地沉了下去。他收起手上的书,大步走向她,直勾勾的盯着她,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
意识到自己额前的伤引得他的注意,君宛歌心虚的埋下头,极力的平复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只压低了生意道:“我见王爷食欲不佳,想出府买些调补脾胃的沙参回来,找了城内许多家药材铺都没有。店家说近来雨水时节,还未进货,店内没有存货了。我本来就打算回来,谁知……”。
“怎么了?”他见她情绪消沉,忙追问道。
“回来时,我想抄近道,便走了小巷子,哪知……”君宛歌故作心有余悸的模样,颤抖着声音道,“我不小心听见了一群人,密谋着好像准备要杀掉谁,我当时震惊极了,惊慌失措之下,弄出了声响被她们给发现了。我拔腿就跑,可还是被她们追上了,后来她们掐着我的脖子,想要杀我灭口,我……我用银针扎了掐我那人的穴道,她吃痛放开了我。我趁机逃跑,不小心磕破了头,躲躲藏藏才回来……”。
原本因为上元节时她坚持要走,故意冷落了她十多天的景慕徽见她张惶失措,狼狈不安的样子,心头一紧,忙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怕,我在。”
在他的安抚下,君宛歌再也忍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难过和压抑,情绪渐成崩塌之势,把头埋在他胸口,紧紧的抱着他放声大哭道:“王爷,她们要杀人……”。
景慕徽拍了拍她的背,小声安抚着她:“我会叫叮嘱太尉,加派巡防营的人手巡视街区,你放心,没人敢伤害你。”。
“可是我怕……”君宛歌推开他,泪眼模糊的盯着景慕徽,抽噎道,“万一有人要害王爷怎么办?”。
景慕徽见她这般着急害怕的模样,抬手温柔的替她拭去眼尾的泪珠,安慰道:“我身边有赵成,出行都有侍卫,不会有人胆敢害我的。”。
见他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就在身边,君宛歌着急的补充叮嘱道:“王爷平日里出行一定要多带些侍卫,赵统领武功再好,终究只是一个人。”。
一直在附近的暗处守候着景慕徽的赵成闻言,略带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敢去打扰他们,识趣的退得更远了。
见她如此在乎自己的安危,景慕徽嘴边噙着浅浅的笑意,十分配合的点头:“好,明日开始,本王会多加注意安全。你额前的伤需要处理一下,我们先回琼苑……”。
景慕徽拉着她回了琼苑,侯在琼苑门口的彩萍和子苏见两人过来,忙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王爷。”两人冲景慕徽行礼道,抬眼便看着红肿着眼睛,颇为狼狈的君宛歌,两人震惊道,“君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先回房……”景慕徽牵着她的手,从两人身前经过,又转身冲彩萍吩咐道,“去备些热水送过来。”
“是……”彩萍接了吩咐,忙一路小跑去烧水了。
子苏见景慕徽紧张的牵着君宛歌,目光落在了他俩牵着的手上,脸色变了变,无声的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屋。
子苏将治疗瘀伤的药膏一股脑儿的全拿了过来放在桌上,又见景慕徽的目光都没有从君宛歌的身上移开过,便故意说道:“王爷,您今晚为了等君姐姐回府,也没怎么吃东西。君姐姐这么晚回来想必也饿了,奴婢去准备些吃食送过来。”
景慕徽头也没抬,淡淡的应了她声“好”,倒是君宛歌颇为惊讶的看着景慕徽问道:“王爷方才是在那里等我回来吗?”。
景慕徽点头:“都二更天了,见你还没回来,有点担心。”。
君宛歌红着眼,心里有些愧疚,小声道:“宛歌不值得王爷对我这么好……”。
“本王原也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心力的,可你还是做了……”景慕徽似乎想到什么,意有所指道。
“宛歌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应尽的本分,不仅是对王爷,对其他人都一样尽职尽……”君宛歌想要刻意疏远与他的情愫,只得硬下心肠,说些正气凛然的客套话,可话还未说完,便被景慕徽打断了……
“对其他人也做得到以口渡药这种程度的吗?”景慕徽断然截停了她口中那大公无私的客套话,眼神灼灼的望向她。
君宛歌一时语塞,耳根薄红,不知如何回答。
景慕徽继续追问道:“你还未回答我,作为大夫,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治病,大公无私到可以……”。
“王爷……”君宛歌猛地喝止了他的话,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当然不是。”。
“那你为何……”景慕徽眉眼一亮,试探的问道,“那晚会对我做出……”。
君宛歌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王爷身份贵重,当时情况危急,宛歌才不得已冒犯,还望王爷见谅。”。
见她就是不肯承认是因为在乎,才会特别照顾自己,景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