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宁连忙向叶书跑去,还未跑到,脚腕一痛,险些跌了一跤。念宁直起身,拖着右腿继续走向囚车,眼中满含泪水:“叶书,你醒醒啊,我是念宁。你不是说会永远守护我的吗?现在我有难,你怎么不起来保护我?”
叶书毫无生气的脸上突然眉头微皱,短暂到不易被察觉后,又归为死寂。
陶绩向前,静心切脉后并不言语,拉开叶书的衣襟,看到从颈侧到胸口有一片红色小点。
“怎么样了?”念宁急切地问。
“你这些士兵可靠吗?”陶绩看向卫景冬。
“一起浴血奋战,过命的战友。”
“好!让你的人驻扎在这里。叶书昏迷只是因为过量的百花软筋散,并不碍事,但他身上被刺入上百根银针,手脚筋又被挑断,不能再折腾。伏虎山就在附近,快把他带到那儿医治。”
“好!”念宁说着要去解开囚车上的绳索,但脚腕处又传来一阵刺痛,念宁倒吸一口冷气。
“公主!”卫景冬低头看到念宁的脚腕已经红肿,“公主脚腕受伤,不能爬山,让景冬背你上山吧。”
“不碍事。”念宁左右看了一眼,“我自己可以,你还是背着叶书吧。”
卫景冬背上叶书,被赶来的颖初姑姑扶着,一行人向伏虎山赶去。
念宁因为脚腕受伤,行动不便,远远落在后面。陶绩在她身前停住,挡住了她的去路。陶绩躬着背道:“公主走得这么慢,耽误上山时间,还是让我背你吧。”
念宁微微脸红:“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公主快上来吧。你在平地上走都不方便,何况这里山崖陡峭、树木丛生。”
念宁心头一软,伏上了陶绩的背。陶绩轻松地站起来,跟上了前面几人。
伏虎山山路崎岖,没有人为开道。卫景冬向上攀爬两步就担心地回头张望念宁,却看见念宁公主娇羞地伏在陶绩的背上,咬着嘴唇在陶绩耳边说些什么。卫景冬长舒了口气,转身继续向山上爬去。
念宁把下巴支在陶绩左肩头问道:“你累不累?”
温热的气息呼到陶绩的耳边,跟着血脉一起流到全身,他身体一酥,浑身顿时没了力气。念宁害怕自己掉下去,把陶绩的脖子勾得更紧,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陶绩脊背上,“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
陶绩从松弛中反应过来,提足气力,让念宁稳稳地伏在他背上。朗声道:“不累!公主这么轻怎么会累?”
他侧过脸往后看,还欲再说,正好对上伏在他肩头的念宁,两人鼻子之间的距离近如薄纸。陶绩愣在原地,看着念宁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更加浑圆,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人呼出的气息相互融合,陶绩移动眼眸,看到念宁自然透红的嘴唇,充满着诱惑力。陶绩的喉结微动,微侧脸,两人的气息更加接近,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脸上毛茸茸的汗毛。
一阵风不合时宜地穿过树林呼啸而来。念宁被惊醒,咬着嘴唇把下巴埋在陶绩的肩上。
陶绩仍然看着念宁,嘴角微扬,笑着说:“公主怎么会重。公主第一次上伏虎山,还是我一口气抱上去的呢。”说着,大踏步迈上山去。身后的念宁把脸埋得更深了。
到了伏虎山草堂,陶绩把念宁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把脚抬到寒石床上,便为叶书医治。直到日头偏西,才满脸疲惫地打开屋门。
“怎么样了?”颖初姑姑一直在屋外焦急打转,看见陶绩开门后,径直走到叶书身边查看。
“我已为叶书接上手脚处的筋脉,又内服外敷筋脉再生的药膏,剩下的只能看叶书的造化了。若是身体恢复得好,四肢还是有能够使用的可能。只是......他体内有上百根银针,幸好脏腑被内力护持,并未伤及。但因为分布在身体前后。不能用磁石元吸出。只能等叶书慢慢恢复后,看能用内功逼出吧。”
“谢谢陶太医。”颖初用手绢抹眼泪,起身屈膝道谢。陶绩连忙扶起姑姑,慌忙说太客气。
颖初姑姑还是用手绢擦拭眼泪,愧疚地说:“若不是因为叶书,也不会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手书白白送回去。”
“姑姑!”念宁的脚放在寒石床上冷敷,已经消肿,她一脸神秘地说道:“手书父王已经看过了。”
“什么时候?”游安在屋外听到后,一脸难以置信。颖初姑姑也把脸从手绢上抬起来:“宫中守卫森严,徐后怎么会让公主进去?”
这事还要从昨日上午说起。当时陶绩在宫门外焦急地等待念宁,发现有三四个出入宫采买的内侍,不用核查、搜身就能入宫,就暗暗记在心中。等到徐祥泽的威胁书信到,他知道手书多留一日在手中,就多一日危险。见夏王迫在眉睫。于是他凝眉细思,想出一计。
那日中午他神情冷峻、面容凝重后,便匆匆离去。陶绩回到药房中,凭借自己记忆,捏制出两个与他和念宁身高相仿的内侍□□。于傍晚时分,两人神情自若,小步走进宫门。
陶绩与念宁在浓稠的热气与蝉鸣的掩饰下,溜到夏主的书房门口。正巧晖荣在门口用衣袖扇风。
晖荣看见窜过来鬼鬼祟祟的两人,刚要伸手呵斥,就被念宁一把捂住嘴,压低声音说:“别叫!晖荣,是我,念宁!”
晖荣听声音确实是念宁公主,但看面容却是一个年幼的内侍公公模样,眼睛由惊恐变为惊讶。
“我是念宁公主,你千万别叫。”念宁再次重复。
晖荣点了点头,捂住他嘴的手撤走了。
“只有父王一人在屋内?”
晖荣木讷地点点头。
“你师父呢?”
晖荣有些迟疑,睃着眼睛问:“虽然听声音确实是念宁公主,但公主怎么可能是这幅面貌?”
念宁一把扯下闷在脸上□□,露出真实面貌,轻松地舒了口气。这一举止骇得晖荣往后微仰,用双手捂住自己惊呼的嘴。
旁边的陶绩也扯下自己的□□,露出真容。“陶......”晖荣从手指缝里挤出含混不清的字,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
“这下你信了吧。”念宁道:“快回答我,你师父呢?”
晖荣边咬大拇指关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