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回去我再约你。”
电话挂断,杜心荔身后的男人在她腰上点火,仿佛故意一般:“还嘱咐别人长点儿心眼,你但凡心眼多一点,都不至于被骗那么多钱。”
杜心荔边讨饶,边解释着蔓蔓才不会像自己那样傻。
秦蔓的手臂撑在窗台,下面街上踢球的孩子们又不知从哪里跑了回来,深呼吸了一下,继续拨打下一个给李金兰的电话。
李金兰这些年性子平和了很多,也不再盯着一双儿女的学业了,毕竟秦蔓上大学后很是优秀,而且是在很多她看不懂也没听过的方面优秀。
李金兰知道,或许自己早已经没有介入女儿生活的资格了。
秦蔓把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如数再说一遍,李金兰的惊讶不比杜心荔少。当年那般雷厉风行,如今提到徐青澍,却小心翼翼起来。
“蔓,你的意思是,这个叫蒙骆的摄影家,就是当时徐家那个小子……?那你还?”
“嗯。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楼下色彩亮丽的老爷车驶过,载着一对年轻的白人游客,他们大概是情侣,女生的帽子被风吹得不稳,男生把手按在她的帽沿。
一只黑白花的小奶猫窝在墙根边上,被那车声惊得想往回撤,却又背抵墙壁,退无可退。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他喂的那只。
李金兰在电话里面叹气:“你最好是知道。唉,你从小就心思重,妈也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跟我说,也是怪我,小时候光盯着成绩……”
秦蔓听李金兰又开始对那些事情又是悔又是恨,停住她的话头:“没有的事,妈,我什么都跟你说。现在大家早就成熟了,该工作就好好工作,这么些年不见,我们两个早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的。”
不会有什么的。
和李金兰也聊了一会儿,秦蔓挂断电话时已经是傍晚了,祁岩川敲了敲她的房门,叫她下楼吃饭。
*
餐桌上,都是年轻人,又是初到陌生国家,可以聊的话题有很多,可是秦蔓和每个人都搭了几句话,唯独未有一句是单独对徐青澍说的。
姜珍珍等了好几次的机会,想要和徐青澍说话,都被Jorian抢先回答了。
姜珍珍:“那蒙骆老师,你们去过一次的地方,还会再去吗?”
Jorian正欲开口,祁岩川笑说:“我们珍珍问的是老师,又不是你,你快让老师说句话吧,不然到时候纪录片主角变成你了。”
姜珍珍脸颊红了红,Jorian“嘶”了一声,果断闭嘴。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看着徐青澍,只有秦蔓在埋头吃饭,她平静地把Picadillo浇到黑豆饭上,牛肉末混合酱汁的香气似乎勾住了秦蔓的眼神,她吃得格外认真。
徐青澍从容地放下手中的三明治,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身影——秦蔓依旧埋头吃得正香,他拿手帕擦了擦手指,给出他的答案:
“我会。”
姜珍珍:“啊,可是已经拍摄过一遍了,为什么会再去呢?”
“去某一个地方,并不一定是为了拍摄项目。偶尔也会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重复地去某个城市。”
Jorian给自己盛了一碗炖汤,接过老板的话:“老板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专喜欢一些小地方,但唯一不带相机也不让我跟着的,我记得就是国内那个叫……叫宛城的。”
秦蔓忽然咬到了一颗胡椒,苦辣辛涩的感觉在舌尖迸开,让她痛苦地皱起眉。
Jorian还在继续说:“不是那个有名的水乡哦!是另一个同名的小城市,我一直搞不清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他一个人经常去,我猜或许是为了找什么人。”
Jorian在开着玩笑,姜珍珍询问徐青澍为什么对那里情有独钟,徐青澍闭口不谈,话题很快过去。
秦蔓把胡椒吐到纸巾上包住,但口腔里余留的味道依旧让她胆战心惊,抬头欲向Jorian要一下这边的水壶,就看到徐青澍忽然去端起。
秦蔓看着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那双修长的手,越过圆形木桌,将水杯搁在了秦蔓面前。
“……谢谢。”
徐青澍没有应她。
一杯温度刚好的水缓解了秦蔓喉舌之间的痛苦,她也继续吃饭,只是这次小心许多。
后半程,秦蔓偶尔参与话题,偶尔认真吃饭,偶尔会出神,去想他为什么会去宛城,还是一次又一次。
她刻意避开对面人的目光,也就没看到,徐青澍的视线,逡巡一圈,总会落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