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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花(2 / 2)

这也是真话。

徐青澍的心因为这句宣判隐隐揪痛。

他忍耐着那种绝望,苦笑着回答:“是吗。”

车子正正好停下,她沉默着推开车门,就见Jorian已经去后备箱拿大包小包的东西,秦蔓只好又回身去搀扶徐青澍的手臂。

扶他到二楼房间时,秦蔓一眼就看到床边矮几上放着的玻璃花瓶,里面有几支纤细的白色小花。

秦蔓不认识那花,却很熟悉那只花瓶。

怎么会忘记呢?

哪怕她的那一只远在C市,已经在幽暗沉寂的杂物箱里弃置多年,她也依旧能清晰回忆起那上面的流光溢彩。

刚刚因为提到了当年而生出的几分别扭,在看到这个瓶子时就彻底烟消云散。

徐青澍缓步挪到床边坐下,手臂和秦蔓的还轻轻勾连在一起,倒显得像是牵引着愣怔出神的她过去一般。

他说:“这是姜花。”

“是吗。”

“嗯。”

“房东太太放的吗?”

徐青澍摇头:“是我让Jorian经常放些姜花的,是这里的国花,我觉得很可爱。”

秦蔓的眼神从花瓶移到上面插着的白色花朵,确实可爱。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这样问。

她听到徐青澍轻声继续开口,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珍而重之:“姜花的花语是,把记忆永远留在夏天。”

房东太太在房间里的木窗棂上挂了风铃,窗户此时开着,风轻轻吹,风铃就“叮当当”地响。

那几声轻灵悠扬的声音像是一条流淌的河,带着秦蔓回到少年时光。

夏天吗?

夏天是很好。

秦蔓的手指轻轻抚在姜花的纯白花瓣上,问了另一个看起来不相干的问题:“听Jorian说…你本来没有来拉美的打算。”

这也是最近几天一直在她心头盘旋的问题。

徐青澍看她站在矮几旁,手边就是那只来自欧洲的古老花瓶,在注视着他特意嘱咐布置的姜花,酒红色法式裹身裙勾勒出她美丽窈窕的身形,像是那一小段视频里一般亭亭玉立。他只觉得自己的夏天,或许快要回来了。

他没有继续瞒秦蔓:“是,本来要去中东。”

“但知道你同意合作之后,就开始计划来这边了,并不是有意瞒你,希望你别介怀…中东太乱,我只想再给你一个安静遥远的夏天。”

说到这里,他垂首看着自己的双腿,声音轻得几乎散开:“虽然好像也没有做到。”

当年的明月这般卑微如土,秦蔓的心有些窒闷,窒闷得有些痛了。

她从矮几旁走到他面前,手指捧起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迫使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琥珀色的眼瞳专注地看着他,声音很温柔,但无比坚定:“不是的。”

“起死回生的工作室,终于遇到伯乐的《巴掌》,热情快乐、五彩斑斓的城市,加勒比海酣畅的风,乃至于玛格丽特花影集,来自许多年前的书,和曾经你的声音,这些每一样事物,都送给我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夏天。”

还有他小心翼翼的照顾和维护,情不自禁的靠近和剖白,克制又昭然若揭的情谊,他的试探,他的落寞,他的执着。

她不是没有心,不是感受不到。

她真的恨吗?真的想逃避吗?或许只是在为年少的自己耿耿于怀。

在看到那个铁盒里的东西的瞬间,在看到他腿上的旧伤的瞬间,在看到他消失在池塘里的瞬间,在看到他拿着相机认真工作的瞬间,或许再早一些,在朝花公馆遇到他的瞬间,她那颗被囚禁了太久的心,都在疯狂叫嚣着不想失去他。

所以是很好的夏天啊。

不管是当年,还是此刻。

徐青澍仰起的脸依旧和少年时同样好看,甚至更多几分成熟的阅历感。

过尽千帆,他幽暗的黑色眼眸回望着秦蔓,最深处游荡着一丝祈求和忐忑:“你能吻我吗?”

秦蔓脑海中似乎响起神明的叹息,又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许久许久,多少年的磋磨啊。

她的拇指抚过他的唇边,就这么轻轻低头,向那张薄唇印了上去。

那一刻,徐青澍虔诚地闭上眼睛,眼角似有滚烫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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