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沙哑却坚定的声音传入风寒楚的耳朵,令他的笑容静止。
“不,是,这样的。”
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着,外面的风雪变大,些许晶莹被吹入洞中,洞口很快形成了白色的积雪。
“风寒楚,我知道你受了很多不公,见惯了欺凌与黑暗,对于死亡,习以为常,或者说是……麻木。”
“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将鲜血美化。”
白夕凌凌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一切都有迹可循,纵是伪装的再好,但还是有蛛丝马迹存在,更别说刚刚风寒楚那一段话处处都不对劲,若不是因为白夕真实年龄是二十三岁而不真的是八岁,说不定还真被洗脑了。
一切都透露出了,风寒楚那略微厌世,或者说是……恶世的属性。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要杀我,而我还要因为反击杀了他们而愧疚?”风寒楚看着白夕此刻的神情,一下子反应过来,连装都懒得装了。
“咳咳,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夕嗓子实在是难受,眼巴巴地望着风寒楚一早放在火堆旁融化了的雪水。
看到女孩渴望的眼神,风寒楚纵使现在已经是十分阴云密布了,还是不忍心,下意识地将水递了过去。
“谢谢。”白夕喝完水,感觉好多了。
就是因为这些小细节,让白夕以为风寒楚只是还年少,自小恶劣的生活环境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非无药可救。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因为要反击而杀人,但是你不能将其与杀人混为一谈。”
“什么?”风寒楚有些没有听懂白夕的意思。
“我问你,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而杀人与为了泄愤而杀人,能一样吗?”
风寒楚挑了挑眉,答案显而易见,他便没有说话。
“我们可以因为各种合理正当的理由而杀人,但却并不能认同杀人这件事是对的。”
“我可以凝视黑暗,我也可以走进黑暗,但是我绝不会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是人与野兽的一道界限。”
风寒楚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浑身上下似乎有些迷颓。
白夕轻轻抱住他,软糯的嗓音开口:“风寒楚,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沉溺鲜血的野兽。”
白夕抱上来的那一刻,风寒楚整个人都僵硬了。
嗯,真是个知心的大姐姐。
白夕一番话,自动将自己代入了前世大姐姐的身份。
“朋友?”
“对啊!你不会不认吧!”白夕略微夸张的口吻开口。
“不是的!我,我会记得你的话的,作为……朋友。”
风寒楚颓丧地闭上眼。
公主,你可知道,你还是仇人之女。
如果仅仅是朋友这一个身份,可是抵不了,凤氏上下,那几百人的血债的。
风寒楚睁开双眼,抬头看着眼前惨兮兮的女孩,想到刚刚那番话,有些想笑。
让一个小姑娘教训了。
但不得不说,白夕小小年纪,真是聪颖非凡啊。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吃的。”风寒楚恢复成平常模样,淡笑对着白夕说。
“嗯,那你小心一点。”
见风寒楚直接往外走,白夕连忙叫住了他:“诶——,披风你拿着,外面太冷了,我在洞穴里有火堆,没事的。”
“好。”
转头走出山洞的一瞬间,风寒楚脸上的笑意消失。
啧。
不应该操之过急的,如今算是暴露了一半?
沉溺鲜血的野兽?
他确实不是,他只是一个圣光都渡不了的魔鬼呢!
风寒楚总是清醒的,认知着自己的本性。
循着暗号,司空浮止终于找到洞口,吩咐完下属秘密将搜寻公主的侍卫引过来,便急不可耐地走进了山洞。
一进来,就看到风寒楚将披风盖在睡着了的白夕的身上。
“他怎么在这?”
二人内心同时闪过这句话。
“公主身上的伤……”司空浮止在白夕身边,能清楚看到露出部分那恐怖的伤口。
“已经处理过了,你别动。”风寒楚冷冷开口。
“你处理的?”司空浮止一个刀眼飞了过去。
“呵,公主都没说什么,你又以什么身份质问我?”风寒楚不怀好意地引导着。
“该死!”
司空浮止将手中的剑指向风寒楚,阴沉开口:“在来的路上,我发现了兽潮的痕迹,所以若我现在将你杀了,再丢到野兽窝中,也不会有人怀疑。”
风寒楚本可解释清楚,但他没有,而是在司空浮止将剑刺过来时,迅速抓起自己的鞭子甩了过去。
二人身上都有伤,司空浮止的更为严重些,但依旧在山洞中与风寒楚打得难舍难分。
“吵死了。”白夕才睡下去不久,便被二人的动静吵醒了。
完蛋!
两人默契的停了手。
待白夕睁眼,便看到了这二人,一个在清点猎物,一个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什么情况?
她不就是睡了一觉起来吗?
风寒楚已经找到食物回来了。
司空浮止竟然也突然出现了。
“公主!”
洞口处,楼星祈与苏落惊喜地大喊。
得嘞,又多两人。
天色已经暗沉,山上的雪也愈发的大了起来,地上原本薄薄的一层雪,已经厚到人的膝盖处了。
“完了,照这个架势,怕是要大雪封山了,要还有多久才能被找到呀——”白夕生无可恋的看着洞口的积雪。
“总会被找到的。公主莫要担心。”司空浮止在白夕醒来后旁敲侧击,知道了刚刚风寒处在耍自己,现在心情不错。
“刚刚你不是说饿了吗?这些都是我抓的,你要吃哪个?”风寒楚开口询问。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