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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黄连(2 / 2)

待男人离开,陶昭南忽地感觉自己身上散发出了些缠绵病榻之人身上会有的酸味。

是了,她躺在床上的这两三日,身上冒了许多汗,又没清洗,这可不是馊了的味道么。

她拉开屋子的门,门外站着那个给她端药的小丫头,见房门打开,立刻就从门角起身。

“姑娘,你有什么吩咐么。”

真行啊,人走了还要留人监视她。

她不会刻意去为难一个无辜的人,淡淡道:“我想要沐浴。”

“我这就去给姑娘打水。”

那小丫头跑前跑后好几趟,才将屋里诺大的木桶装满了水,额间汗涔涔的。

“姑娘,水打好了。”

她要来服侍陶昭南更衣沐浴,被陶昭南拒绝了。

她又不是真的这个时代的贵女小姐,哪里需要别人伺候。

小丫头看起来有些失望:“那姑娘有其他的吩咐再唤我罢。”

说完,她就乖乖地退出了屋内,留陶昭南一个人。

身子被温柔的水包裹,肌肉被放松的同时,一直紧绷着的精神也跟着松懈下来。

沐浴之后,陶昭南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个人坐在屋内的窗边,感受徐徐的微风吹拂过脸颊,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姑娘,许大夫来给您把脉了。”

说实话,陶昭南不解,那男人对她的态度如此恶劣,怎么这些人还毕恭毕敬地对待她。

她轻嗯了一声,挪步到桌边坐下,看着苍颜白发的大夫给她搭脉。

“姑娘,你的身子恢复得差不离了。只是,你愁思不解,只怕长久以后会伤及根本啊。”

陶昭南擅长观察人,她直觉这位大夫并非那男人的人。

她想试试。

因为担心隔墙有耳,她往茶杯里倒了水,用手指沾了水在暗色的木桌上写字。

蒙汗药。

看清桌上的三个字,大夫稍稍怔愣了一瞬,惊异的眼神看向她。

片刻,他点点头。

陶昭南并不知道那男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从那大夫手里拿了两包蒙汗药,据那大夫所言,这蒙汗药便是魁梧的屠夫喝了,也要昏迷上一个时辰。

但愿他说的,不是框她的。

至于为何拿了两包,一包被她下进了桌上的茶壶,赌他回来的时候会喝茶壶里的水。

另一份则是以防万一,若是他未曾饮用茶壶中的水,她就再寻其他的机会。

那个男人太过危险,她是定要离开此人身边的。

心里头揣着事,陶昭南睡不安稳,在床上辗转反侧。

忽然,她听到开门的声响,立刻一动不动地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他拿了茶杯,有水声。

陶昭南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许久,忍到药效发作的时间,才睁眼去看夜色里的男人。

他伏倒在桌面上,手边放着一个茶杯。

他应当是喝了。

陶昭南从床上爬起,走到他身侧,若是他醒着,这会儿定然会察觉。

可眼前的人毫无动作。

她拿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用白日里拿屋里柜子中换洗的褥单系成的长绳绑在床脚,从窗边爬下。

也多亏了她是乡野里长大的,自小就常常爬树,这三层楼的高度还难不倒她。

包袱里装着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从妆奁里拿的些许首饰以作盘缠。

她到马厩里牵了匹马,心下不安地爬上马背。

她没有骑过马,可光靠双腿,她无法确保自己不会被那个男人追上。

骑马,和骑猪应该差不多吧。

她无暇多思,只能凭感觉地驱使马儿奔跑。

该往哪里去,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唯一的念头,便是离开那个恶鬼。

然而,马儿还未奔驰,一声嘶吼声后,她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皎洁的月色里,一身月白长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眼神漠然。

“你想去哪啊。”他幽幽地开口问。

恐惧密密麻麻地爬上心头,要把她吞噬。

他不是……喝了掺了蒙汗药的茶水吗。

不,他是装的。

这个念头一生,陶昭南万念俱灰。

她怎么忘了,那碗掺了毒药的粥他一闻就知道,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下了药的茶水。

是她太过天真了。

陶昭南觉得荒谬,反而露出了笑。

男人一步步地朝她走来。

她大概,终于不用终日活在忧虑恐惧之中了。

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的一瞬,而是等待那一刻到来的时光。

她闭上了眼睛,等着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动手。

然而,身上迟迟没有传来痛感。

她睁开眼,对上他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目光,毒蛇般的阴冷。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杀了你。”他笑了,“我说过,我不会轻易如你的意。”

他的手滑过她的脸颊,往后,拽住她的长发,使她仰面面对自己。

她的脸上露出被扯痛的表情。

“你太心软。”

“如果你真想从我身边逃走,就不该下蒙汗药,而应该下能致人于死地的毒药。”

“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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