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在笔上,纸上。
他霸道地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控制着她的右手,仿佛一条蛇般将她捆绑束缚。
“别觉得我是个好人。”他的鼻息扑在她的脖子上。
骆禅檀看着她纤细的后颈,脑中所想的,是将她的脖颈咬断时血液喷涌而出的景象。
就如同野兽捕猎,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不,这不够。
他收回落在她脖颈上的目光,领着她落笔,不容她挣脱。
悠悠地开口道。
“我之所以领他们回来,确实是看中他们走投无路。”
“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人急悬梁。因为走到绝境,所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因为孤苦无依,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事。”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最适合利用。”
他的话语落在她的耳边,气息是热的,却激起人一身寒颤。
他带着她又写了一遍,忽地就松开了她的手。
陶昭南本就是被他强迫着握笔,他一松手,笔就从她手中脱手,滑落,然后在纸上染上一道墨痕。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一直瞒着我,让我错以为你是个好人,难道不是更利于你利用我吗。”
骆禅檀谑笑着摇头,扫了一眼桌上笔尖与纸所触及的地方,晕染出一片墨色。
“利用?你有什么可值得我利用的。”
“是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是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亦或是,你有无双的智谋和过人的武力。”
他冷冷地,一字一句。
“你一样都没有。”
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动摇的神情,没有被羞辱的羞恼,也没有气愤与悲伤,骆禅檀盯着她的眼里的兴趣更深了几分。
她细心地为他留灯,他差一点就怀疑她是否对他心软,产生了怜悯之情。
若是如此,他一定会把她杀掉。
陶昭南不会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就是戏弄她,玩弄她,将她看作是一个解闷的玩具。
但她是人,即使再无情,也有血有肉的人。
“我虽许你休息几日不用习武,但习字、练琴、下棋、读书,一样也不许落下。”
“尤其是你的字。明日,我会让池谓拿几张字帖给你,你就算是把手写断了,也要练得形似八分。”
说完,他便离开了侧殿。
陶昭南垂首去看桌上的纸,人尽其用四个字中的其用已经被墨染得看不清字形。
只余下,人尽二字。
翌日,莫婶又来寻她。说是尊使命她为她量体裁衣。
前一日还冷酷无情尖酸刻薄地要她哪怕是把手写断都要习字,转头就让人来替她量体裁制新衣,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当真是看不懂他。
“姑娘,你的腰也太细了。”莫婶亲自为她量尺寸,量到腰围时惊讶地感叹。
“多吃些吧,吃多些身子也更好些。”
“赶明儿,我去多采买些肉来。”
陶昭南大抵猜到,莫婶在神暗司中约莫是做些煮饭、浣衣一类的工作。
她的手掌粗糙,掌心还有裂痕。五指有些粗肿,应是冬日里长过冻疮的缘故。也许就是洗衣时浸在水里的时间久了导致的。
莫婶又与她说了些话,只是这些话中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从她的话中,陶昭南知道了神暗司分为内院和外院。莫婶住在外院,外院也住着些其他神暗司的亲眷。
至于内院的事情,她大多也不清楚。莫姨似乎一直觉得,神暗司就好似衙门,暗狱里关押着的,尽是些做尽丧尽天良事的恶徒。
陶昭南心想,可能莫婶的儿子也不希望她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而外院住着那些个神暗卫的亲眷,名义上说是照顾,或许就是拿捏在神暗司手上的人质。
不怪陶昭南将事情想得恶劣,是那人昨日自己说了那些话。
过了约莫六七日,许是莫婶的心愿虔诚,她的儿子,薛仁恩回来了。
神暗司的另一位副使的归位,好似带回了某些消息。
而且,似乎这个消息,对那个男人的影响十分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