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结果眼前的一片污迹引起了她的注意,是靳无宴刚才坐过的地方。
行军打仗的人,沾染泥垢再是寻常不过,身上就没整块干净的地方。
梁飞若打算睡觉了,自是忍不了这脏,翻身下床,抽了床单,扔在地上,又去翻柜子拿干净的替换。
有人轻叩了下门扉。
梁飞若头埋在柜子里没听到。
怎料靳无宴去而复返,他大步进来,直奔书案,口内道:“口渴的很。”
二人独处的记忆只有梁飞若一人忘记了,靳无宴待她仍是往日的样子,随意自在,若不是顾忌她冷淡的态度,他连门都是不会敲的,出入自在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茶水还温着,他拎起茶壶就往嘴里灌,矜贵的长相,通体的气派,行事却很粗鲁。又或许,在她面前,他没必要端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梁飞若从柜子里探出头。
靳无宴嘴里在灌水,眼角的余光扫到地上的床单。
谁也没说话。
等靳无宴再次离开,出了梁府的大门,他才发现他怀里还揣着茶壶。
原来被嫌弃是这么个滋味,他心中默默的想。
*
梁飞若上半夜兴奋的盘算着干大买卖不想睡,下半夜因为靳无宴的突然袭击搞得心慌意乱睡不着。
其实她已经想的很清楚,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接下来该怎么做心里都有数。
只是突然意识到她和靳无宴的关系和她从众人口中听到的似乎有那么些不一样,让她有些慌。
她将自己和靳无宴有限的几次接触又捋了一遍,不得不回归到那个让她不得不面对,又实在不想承认的问题上,她和他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已经……嗯?
十年朝夕相伴,他俩都这把岁数了,发生这种意外似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不管是身体本能的需要,还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所以,他不得不娶她,因为他是万众景仰的君王,也是一个普通意义上负责任的好男人。
想明白这点,梁飞若杂乱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剥除了对靳无宴的感情后,梁飞若可以说冷静到可怕。
她记不得靳无宴,但过去的十年,她所经历的那些,看过的听过的,都不曾忘记。
距离她被欺负最近的一次,是她被楚二皇子掳走。她从未放弃过自救,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不会因为失去清白而要死要活,也许会因为恶心而消沉一阵子,但最终还会站起来。她很明白,真心爱她的人不会因为她遭遇的这些而不再爱她,不爱她的人总会因各种理由而厌弃她远离她。
所以到第二天醒来,她又精神头很好的忙碌自己要干的大事,她也没忘记那位柳姓小郎君,前些天在街上还远远瞧见他了,不过以自己目前的身份不好打扰人家,怕惹出麻烦,想想算了。她还记得柳小公子有位兄长在工部任职,长的也很温柔讨人喜欢,年岁与她相当,就不知婚配了没有。她压抑着自己,迟迟不敢动手,只等靳无宴回来,将俩人的关系理清楚了,放各自自由。
她一整个白天都在外面跑,临到晚上了溜去公主府,蹭了顿晚饭。
饭桌上不忘提醒她,要帮自己办的事。
姑姑满口答应,二人举杯,相谈甚欢。
“走一个!”
哐哐几杯酒下肚,眼前人影一晃,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新城公主又惊又怕:“大侄,你怎么来了?”
靳无宴脸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