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雨顺着店小二和一路上老百姓的指引,不休不眠地凭一双腿走到了尚亓国与台昔国交界的战场上。
尚亓国的士兵在营地中问话,吼起来的声音气势很足:“干什么的?”
台昔国的士兵就比较干脆利落了,直接在城门口搭弓拉箭,随着长官一声令下,数十支箭齐刷刷地朝裴修雨射来。
“好好说话嘛。”裴修雨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控制身体的灵力爆出,形成的灵力冲击波将箭击落在地。
她朝尚亓国的营地走去:“我是来尚亓国打听点事的。”
“绝对是对面的探子。”一个士兵小声嘀咕。
另一个士兵不太确定:“没哪家探子把自己的目的说得这么直白吧?”
“放心,我对你们的军事情报不感兴趣。”裴修雨举起双手慢悠悠地走到营地门口,“我只是打听一个人而已。”
守营门的士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朝她行了一礼:“请大人稍作停留,小的这就前去通报。”
说完就小跑进主营帐中。
裴修雨赞许地点头:“尚亓的士兵还挺通情达理的。”
她丝毫没有考虑到可能是刚刚用灵力挡箭展露出的强大力量让他们忌惮。
稍等片刻后,那小士兵又“哒哒哒”地跑了出来:“陛下请您进去。”
裴修雨点头,跟随这个士兵跨入营帐中。
所谓“陛下”就是前尚亓国太子,今尚亓国皇帝——慕容官。
看着他坐的虎皮座椅,裴修雨突然感觉有点不适。
“备茶。”慕容官吩咐道。
裴修雨顺势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不用了,我就问些话,问完就走。”
慕容官礼貌地说:“请讲。”
“前尚亓国的七王府。”裴修雨说,“二公子慕容清夜的事情。”
慕容官皱起眉,眼神中突然充满了警惕:“你问他干什么?”
“帮朋友打听。”裴修雨如实说道。
慕容官眼神中的警惕之意更甚。
裴修雨连忙改口,一本正经地现场胡诌道:“说来话长,前些日子我们一同前去收服一只妖怪,灭清夜与妖怪缠斗得十分激烈。”
慕容官点头:“首先有一个问题,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说的话?”
好在裴修雨脑子转得够快,她从包袱中掏出母亲留给自己的匕首,一脸严肃地说:“这是灭清夜的匕首,你也该见过吧?”
慕容官没有见过,但他本来就与步入仙途后的灭清夜没有太多交集,没见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加上裴修雨那副从容镇静的样子不像说谎,便相信了她的话。
裴修雨继续瞎编:“灭清夜一个不留神,让那妖怪击打到头部,我朋友救下他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慕容官继续点头。
“然后呢,为了帮他寻找记忆,我就来这里打听了。”裴修雨说。
慕容官摇头:“那他本人怎么不来?”
“唉呀,他经历的那么多,当然要分个主次嘛。”裴修雨胡说八道,“我朋友先带他去寻找更重要的修习的记忆了。”
“他连最基本的术法招式都忘了,要是不尽快回忆起来,如何面对凶险的妖魔鬼怪?他可是得罪了很多东西呢!”
“对了!”慕容官突然想起了什么,嘱咐道:“让他提防乾熙宫,两年前他把乾熙宫的长老们打了个遍!”
裴修雨点头:“一定,不过我是来打听灭清夜七王府二公子时期的事的,我赶时间,你能不能快点说。”
“说关键还是说详细?”慕容官问。
裴修雨思考了两秒:“你看情况,关键详细掺合着说吧。”
这话把慕容官整不会了,他脑子中的关于慕容清夜的时间轴突然乱作一团,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好在他很快想出了应对方法:“这样吧,我说关键,你有闲时间的话就去安乐城西交柳巷杨氏裁缝铺打听,杨裁缝的儿子曾经和慕容清夜玩得不错。”
说着,他提笔在纸上边写边说:“七王妃怀慕容清夜时正准备随七王爷北伐,用三顿堕胎药都没打掉他,王妃觉得是天意注定便留下了他,他从小身体不好,七王妃用了千金一副的药物才医回来。”
“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习武,但他聪明非凡,诗书过目不忘,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尤其擅长下棋,宫里的太傅都夸他厉害,不过尚亓国尊崇武术,他的聪明只被认为是不务正业。”
“后来尚亓国淮西一带突发天灾,颗粒无收,朝廷只会拨下粮钱赈灾,但这些东西被官员层层压榨,到百姓手里的很少,是慕容清夜想出了救灾方法。”
“等等。”裴修雨打断道,“来的路上我听一个店小二说,慕容清夜是盗用慕容清泊的想法。”
“纯属谣言。”慕容官否定道,“他们也不动脑子想想,慕容清泊自负至极,整天舞刀弄枪,留连于市井之间,明着暗着瞧不起文官,武将的子嗣全都叫他嘲笑鄙视了一遍,而且连最基本的兵书都不看,打仗只会往前蛮冲,他能想出什么救灾方法?”
裴修雨尬笑两下:“朝廷和市井上对两位公子的评价还都是褒贬不一呢。”
“至于慕容清夜想出的救灾方法上为什么要提慕容清泊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慕容官将写完的纸装入信封中交给裴修雨,裴修雨打开一看,是皇帝亲笔书写的关文。
慕容官道:“不过我估计是被慕容清泊用蛮力逼迫了,当年慕容清夜的身体不容乐观。”
“是这样啊。”裴修雨道,慕容清泊毕竟从小与二位一同长大,他的话比江湖上的传言要靠谱很多。
“不过七王府整体更偏爱慕容清夜倒是真的。”慕容官说,“因为慕容清夜身体不好,所以所有人都更加照顾他,而且他更懂事乖巧,也总能讨得王爷和王妃欢心。”
想来市井间的传言,就是因为这一点臆断出来的吧。
裴修雨问:“那慕容清泊和慕容清夜的关系如何?”
“很难说。”慕容官道,“暗地里如何不知道,但表面上关系还挺融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