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为落霞所监视甚至控制的,连孚嘉要见自己一面这么重大的事,落霞都可以一手扣下来,那其他人和事情呢?自己不知道的估计数不胜数吧,别说帮助敦临了,能不给他们带来麻烦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疏图突然觉得有些可怕,也好笑自己的幼稚,之前延宗就说过,自己不过是让落霞取乐的玩物而已,自己心中居然对落霞还有期待,恐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要尽早离开的好,这里不是昭明馆。
而且,曹宓的消息要尽快送到昭明馆去。
刚刚走到殿外,听得宫人来报,说是坤德殿派了人过来,疏图心中一动,赶紧去看了一眼,原来来人竟然是红姨和一个随行宫人。
红姨也见到了疏图,远远朝疏图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便起身进了殿中。
疏图心中一动,便跟上去问了同红姨一起来的随从宫人,宫人便说因为明日随王下葬,众妃嫔要参加葬礼。尽管大家都已经知道,但按礼制礼官们依旧要向各宫各殿通知一番,因为仙霞宫特殊,皇后怕下人们做事不周密,便还派了红姨亲自过来。
等红姨出来时,疏图便借口送红姨出宫,支开两旁的宫人,红姨心下便知疏图有话,便假意同疏图说笑几句,疏图便压低声音将曹宓的话说给红姨,让红姨赶紧去一趟昭明馆,要太子早做打算。
红姨亦知事态重大,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仙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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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疏图陪落霞再次去文蔚殿参加孚嘉的葬礼,陛下皇后太子一并文武百官后宫妃嫔都悉数到场。疏图只能留在殿外,因为见不到敦临,也不知昨日红姨将话带到昭明馆后敦临到底有没有好的应对之策,心中也是暗暗焦急。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殿内一阵嘈杂,候在殿外的人都纷纷探头往里看,不知发生了何时,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下这般嘈杂。疏图的心开始狂跳起来,差点有点喘不过气了。
很快,里面就有消息传出来,说是一个侧妃跪在陛下和皇后面前,表示当日自己与随王是一起用餐的,而且当日因为天气炎热,随王没有胃口,根本没怎么吃东西,而是喝了许多水,反倒是几个侧妃吃了很多,此事很多人都是人证。所以这足可以证明,饼和肉里根本就没有毒,故而侧妃请求陛下一定要查出杀害随王的真正凶手。
侧妃的话还没说完,辛妙人便让左右拖侧妃下去,皇后阻止了旁边的人,问侧妃为何此前不说,侧妃便说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宫外的人,也一直不敢相信周围的人,毕竟当日随王去世时,身边并无旁人,或许凶手便是身边人,故而一直不敢说。
但今日见到陛下和皇后,大庭广众,知道若今日不说,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便冒险一搏,将当日的事情公之于天下。
疏图心中狂喜,如果没有猜错,此刻在大殿里跪在陛下和皇后面前的就是曹宓。
旁边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太子果然是冤枉的。”
“但是随王妃不是也中毒了吗?”
“既然不是饼和肉,那就是其他东西了,看看随王和随王妃共同吃过什么,不就知道了吗?”
疏图也无心听周围人议论的话,而是伸着脖子盯着殿内,这便是是敦临和曹宓所达成的共识吗?如此一来,敦临果真能够洗清嫌疑并且查出真凶吗?
孚嘉的葬礼还是按照计划举办了,但当日陪同孚嘉回洪河郡的所有人都被要求待在文蔚殿,陛下亲自审理所有人,皇后和太子在一旁听审,而其他不相关的人则各自离开。
疏图没有等到文蔚殿里的结果,就不得不同落霞先回了仙霞宫。
落霞一回到仙霞宫,便有些气急败坏道:“防得那么严密,竟然还让一个曹宓窜了出来,当日就不该留下这些人。”
一旁的延宗看了疏图一眼说道:“你先下去吧。”
落霞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疏图问道:“昨日皇后派叶红过来找本宫,听说还是你亲自送她出宫的。”
疏图心中早有准备落霞会因此发难,便说道:“听说皇后身体抱恙,臣便托红姨向皇后问安,说日后有机会去坤德殿请安。”
“你同皇后竟还这般亲近。”
“臣初到上邑时,皇后对臣多有照顾。臣从小没有母亲,心中将皇后当母亲一般看待,故而很是亲近。”
一旁的延宗听着二人的对话,似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疑惑地看了看落霞,又看看疏图,落霞见状,似乎迟疑了片刻,对疏图说道:“你出去吧。”
疏图赶紧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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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陛下亲自宣布太子与随王去世之事无关。但随王确是因中毒身亡,鉴于王妃辛妙人当日亦中毒,曹宓又举报有功,再加上太子为曹宓请功,力保曹宓,故而除了这二人,当日所有陪同人员,哪怕与随王之死无关,也因对随王照顾不力而都为随王陪葬。
此案便由此了结。
曹宓自请带母亲幼妹一道为随王守陵,陛下同意了曹宓所请。
而豫王则上疏表示豫王妃与辛妙人从小一直情同手足,如今辛妙人孤苦无依,一人回洪河郡也不可能,豫王妃愿意将辛妙人接到王府中照顾。
尽管这个提议有些奇怪,但考虑到黎苏与辛妙人的确从小一起长大,两家曾经关系也非常亲密,如今两家只剩下这二人,故而互相扶持照顾,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再加上孚嘉生前与元亨似乎也很是亲密,如今孚嘉身故,豫王夫妇替弟弟照顾遗孀,也是值得称道之事了。所以元亨在朝野中越发有贤德之名了。
只有疏图明白,这么多年,元亨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包括陛下,但他的野心也渐渐快要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