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不懂富婆说的经营之道，但苏庭飞做什么都普普通通的脑子让她不乐观：“还是不要冒进，做生意又不是考试，抄一抄就能应付。”
章蓓芝摇头：“我管不了他，现在除非有人告诉他一步一步怎么做，要不然我看他是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借不到钱也好，大不了就申请破产。”她表情木木然。
苏郁没再劝。
她原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但富婆又给她下了个任务：【让苏家的生意走上正轨，可获得花式拒绝卡一张！】
苏庭飞和夏女士那里听不到几句真话，她只能从嫂嫂章蓓芝这里打听，搞清楚他到底捅了多大的窟窿出来。
苏郁安慰她：“不要急，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我给不出这笔钱，但总能帮他想想办法。”
章蓓芝苦笑。
两人吃完饭时间还早，苏郁让她陪自己逛逛楼下的商街。
香江有独特的贸易和地理优势，各国品牌往往把进入这个市场作为海外化的跳板。
商街各种化妆品档口里，日韩货，欧美货雨后春笋一般，香江本地的品牌竞争优势不大的，只占得货架底层。
走了一整条街，苏郁才在一间生意最冷清的店角落里，看到苏家的产品。
因为少人问津，上面落了灰。
富婆：【看清楚了吧，这种产品送你都不要，再投钱有个屁用！】
苏郁皱眉：【为什么要让我来帮苏家生意走上正轨？】
富婆冷哼：【你以为我是菩萨心肠？嘁，按照你妈的性格，要是这生意垮了，她别的不会，拖后腿一级水准，再说，这也不算帮她们，是为了……算了，反正你以后就知道了！】
晚高峰来临，窄窄的商街人头攒动。
苏郁的旗袍，在一众办公室女郎的衬衫一步裙里显得尤为夺目。
李克非在人潮中一眼看到苏郁。
像豪车抛锚在半路，不得不穿羊皮大底缎面鞋步行的阔太，误入人间庸俗日常。
实在稀奇。
若说香江豪门圈有什么标准的好女人，那必须是苏郁。
没有傅斯远陪同的场合，她几乎从不出现，更鲜少抛头露面在这样的市井之所。
他拉着女伴拨开人群，快步朝她走来：“阿嫂，今天怎么有空来逛这种地方？”
苏郁抬眼，先看到他怀里拥着的明艳女孩，然后才答：“我陪阿嫂吃过饭，散下步。”
他这时也看到章蓓芝，打了个招呼。
李克非是傅斯远的发小，严格来说，也算苏郁的发小。
苏郁忽然想起，虽然都说他玩世不恭，正经事情不做，但李克非的人脉可是他们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广博。
她认真问：“非仔，你有没有认识做化妆品生意的职业经理人？”
“什么？”他的表情，如同嘴里塞进了一只鸡蛋，像看见六月飞霜一样难以置信。
富婆怪声怪气：【哟，听你问现在钻石行情不会惊讶，听你问职业经理人倒是惊讶得很。】
苏郁：【我一向不问世事。】这怪不得人。
在苏家做女儿时，夏女士按她理解的名媛培养她，各种市面见过，那些钢琴马术也没落下，却没教过她持家之术，最好做一只空心汤团——比较好拿捏。
嫁给傅斯远之后，更不用操心世间俗务。
某些方面，她和傅以佳一般单纯得可怕。
富婆：【那从现在开始，你要关心这世界运行的每一条法则，因为以后，你会参与制定。】
苏郁听着胸怀激荡。
她坦荡地对李克非说：“苏家生意有点困难，所以需要一个真正懂行的职业经理人，非仔要是有合适的人，记得联系我。”她顿了顿，双眼看着李克非，“我很认真。”
两组人各自走远后，李克非怀里的女孩好奇：“她是谁呀？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李克非伸手刮了一下她鼻子：“她不是漂亮，是美丽，你这样的妹妹仔才是漂亮。”
“这么美的人，也要操心家里生意啊？”那女孩唏嘘。
李克非同样困惑，但他认为这样的问题直接去问傅斯远比较好：“阿嫂在帮苏家那个蠢材找职业经理人，我怎么觉得有点怪？”
傅斯远拿着电话听筒微微抬眉，不动声色：“嗯。”连尾音都没翘上去。
先是拦住他不给苏庭飞签支票，然后又给苏家找职业经理人。
——却不来问他。
李克非听他似乎知情，便放心说：“那我就给阿嫂推荐人选了，说起来巧，我还真认识几个日化精英……”
后面的话，傅斯远有些走神，他打断道：“既然是她托的，你好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