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率先开口:“长乐公主此话可当真,可不要误会了魏小姐,白白耽误了女儿家的名声。”
关淑君乃开国第一异姓王北关王的嫡长女,北关王与威远将军又是故交,家中早有意与威远将军府结亲,家中最合适的结亲人选非关淑君莫属,现在半路跳出来一个魏嘉月,就算对嫡公主以下犯上,她也不得不问。
长乐看着眼下这些蠢蠢欲动的人,眼里满是不屑,都是什么样的世家敢肖想璟之哥哥。
“哦?淑君县主是在说本宫胡言乱语?”
别看长乐年岁才十二,好歹是皇后嫡出的长公主,眼睑微微下垂,不做任何动作,说出来的话也没任何不妥,但关淑君感觉自己额上已经在出冷汗了。
自己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马上跪地:“公主恕罪,是臣女口不择言,但绝无质疑公主之意!”
膳厅里,只剩微风浮动,贵女们大气都不敢出,魏雪茹缩在角落,暗中观察着魏嘉月。
原想着把魏嘉月与裴小将军订亲一事先透露给这些高高在上的小姐们,不管事情真假,心悦裴小将军的小姐们自然少不了给魏嘉月的好果子吃。
刚进公主府时,她急忙走开,就是为了引淑君县主去见魏嘉月,不料后来她却不见人影。
不料想魏嘉月何时与长乐公主走在一起,还状似亲密。
关淑君还跪着,长公主眼看是自己一句话引出来的乱子,想着自己今日宴请的目的,笑着出来打圆场。
“这事怪本宫,女儿家脸皮薄,本宫哪儿能问嘉月啊,合该去问璟之那小子才对!”
“现在还是先用膳,淑君你也先起来吧。”
“本宫府里的戏班子新编排了《梁祝》,饭后大家都去瞧瞧,到时候公子们一起来,本宫倒要替凌云好好问问璟之。”
“长乐以为呢?”
长乐瞥眼看看关淑君:“问问也好,省得有人老是痴心妄想。”
听到这句话,下座好些小姐都低下了头。
魏嘉月在这场关于自己的博弈中,竟一句话都没说就赢了!
她转头看向长乐,虽然自己还比她大两岁,她却稳稳当当的护住了自己,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
长乐见魏嘉月看着自己,靠近她悄悄与她说话:“别怕,你保护我,我也保护你。”
长公主看着亲密的两人,笑着想,璟之的担心是有些多余的。
饭后,一群人沿着花园遛食,边赏花,边向戏台子走去。
走到池边时,从另外一面的拱门中也走来一群公子,带头的是陆允。
驸马都尉这几日远赴澄阳公干,长公主特意请了陆允来作陪,陆允此人活脱,他父王安庆王在朝堂上也是个人精,所以他的世故人情能力一流,叫他作陪再合适不过了。
“淳阳姑姑,赶巧我们也去戏台。”
身后一群公子们齐声问安:“长公主安好,长乐公主安好。”
长公主看着一群公子,又撇眼身后的小姐们:“安好,如此大家一起走吧,交流谈话,不必拘束。”
陆允狗腿的跑上前:“姑姑,我来扶您。”
“你个小滑头!”
此次宴请,大家心知肚明。
虽说陆朝民风开放,没将女子禁足家中,但大户人家的小姐始终不会私下与不想干的男子来往。
逐渐,高位上的女性长者,总会举办一些诗会雅集,促使公子小姐们相见。
不说每次都有结果,但总会留下些机会,供两人以后往来。
所以长公主都开口了,就开始三三两两的扎堆,一起往戏台走着。
魏嘉月跟着长乐,落在人后,看着眼前的情景发愣。
婚姻真是女子一生的经营呢。
长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苏定。
急忙挥手打断她的视线:“诶,你看谁呢?不可以看其他公子,你是璟之哥哥的。”
魏嘉月回过神,没听清她讲什么:“公主,你说什么?”
长乐皱眉,左右打量着她:“你不对劲!”
“我怎么不对劲了?”
“你喜欢那种温润的谦谦公子?”
魏嘉月顺着她手看去,是一名身着玉色圆领袍的公子,绿色的长穗宫绦束得腰纤细,摇着折扇,看起来就很温柔。
长乐见她看的认真,双手捧着她的脸,转到相背的一方,一字一顿的说。
“不、可、以!”
魏嘉月还不知道她说不可以什么呢,一道青色的身影走近,一把拿开长乐的手,抬起魏嘉月的下巴仔细端详。
“不可以什么,把她脸都捏红了。”
魏嘉月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脸上火腾的一下窜起来,局促的推开下巴上的手指。
“我、我没事。”
长乐无语,自己好心帮他看媳妇,他还不识好人心。
突然,长乐感觉这人有点不对劲,围着他打量了一番:“你这衣裳?”
魏嘉月也看过去。
上午议事时裴斐穿了一件黑色的澜袍,腰间系着皮质金饰的革带,一如往常的肃杀之感。
现在换了一身缥碧色圆领袍,腰间只系着一条玉石腰带,显得肩阔腰细,依旧束着高马尾,但整体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裴斐作为十二岁就上阵杀敌的小将军,刀下敌军亡魂无数,平时要不是收敛着,通身的气质是小孩儿看一眼都会哭的程度。
柔和?和他有半分关系?
裴斐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咳,用膳时酒水洒了衣裳。”
长乐转头看着魏嘉月,目光往下移,终于知道什么不对劲了,那衣裙上的翠竹颜色到特别,和裴斐衣裳的颜色特别配。
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揶揄的拉长尾音:“哦~原来是酒水洒了衣裳啊!”
“我还以为是某人故意换了一色的衣裳呢。”
魏嘉月闻言,小心地看过去,等明白长乐的意思,又不好意思地看向一边。
裴斐看着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