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可今日瞧殿下这副模样,小人实在忍不住……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殿下的一片真心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藏起来。姑娘,小人死罪,说这些也不是强求姑娘什么,只是希望姑娘可以明白殿下的心意……”
这话好不容易从奉先的嘴巴里吐露出来,燕清安的耳畔嗡嗡作响,连大脑都一片空白,霎那间似乎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她的心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疼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她扶住奉先的手颓然松开,僵硬地立在他面前,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凝固了一般。
她明白他的心意。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明白萧应祁的心意的,可如今才发现,她所明白的不够深不够多。
何为年少情深,她总觉得只要两个人互相明白对方的心意就算得上是心心相印,可这世上的所有感情,哪里有那么浅的羁绊。
她和萧应祁之间的种种,又哪里是一句喜欢就能概括得了的?
若她真若奉先所说,只要明白萧应祁的心意就好了,只要明白自己和他都深深地挂念着对方,恨不得把所有携带着对方痕迹的东西牢牢地钉在自己的生活中就好了,这样一来,她也可以对着奉先轻描淡写地来一句“我明白了”,然后继续毫无负担地过自己的生活,不必再将过往耿耿于怀。
可她偏偏就放不下,过去的两年里就放不下,今日听完奉先所说的话更加放不下。她放不下对萧应祁的情义,放不下他独自一个人。她知道自己于他何止是亏欠,而她于他又何止是歉疚,即便是单纯的爱慕就能叫人肝肠寸断,若是再掺杂其他,岂非叫人这一生一世都不得安宁?
她已经不安了两年了。
大夫为他清理了伤口,面色沉重地对屋内所有人说:“殿□□内的毒并非致命,且救治及时,并非没有一丝转机,只看今夜能否挺过去了,若是殿下明早之前能够醒过来,便还有救,若是醒不过来……”
燕清安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若是醒不过来当如何?”
大夫摇了摇头:“若是醒不过来,怕是废了整条胳膊都无济于事。”
燕清安沉默了良久,轻声道:“多谢大夫,我知道了。”她顿了顿,仍旧立在原处望着床上躺着的萧应祁,却是对着屋内所有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守着他就好了。”
晏华和晏胥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眼神晦暗的晏琢,终是齐齐叹了一口气,两人连拉带拽地将他拖走。
屋内瞬间清净了,燕清安直直地走向床榻,蹲下身将萧应祁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道:“若你能早点醒过来,我就同你回大临,我不想再抛下你一个人在南沅了,这些安生的日子我过得并不舒坦……”
她忽然失声痛哭起来:“我再也不想逃避了,求求你醒过来吧,阿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