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走进悬挂花灯的单架,飘渺的火光透过轻薄如蝉翼的绫绢映在她眼底,她忍不住伸手托起其中一盏花灯的荷包,店里的小厮见状发问:“公子想试试吗,若是看上了哪盏花灯,只要取下荷包,回答出荷包内的灯谜,便能将它带回家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槐盛在她身后悄然发声提醒:“公子,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些灯谜必定刁钻。”
否则,也不至于一排单架上悬挂的数十只花灯中,被取下来的竟寥寥无几。
小厮打趣:“这位小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啊,可是本店赶在祭灶前制作的新品,再者,解了灯谜也讨了个好彩头,不吃亏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萧允贞觉得有理,便指着其中一个花灯沉声道:“就这个吧。”
小厮眼疾手快取下那只荷包,抽出塞在里边的纸条扫了一眼,嘴角浮现一抹不明一味的笑:“这位公子真是好手气,这荷包里的谜可不好猜啊。”
萧允贞神色一凛:“试试无妨。”
小厮应下,高声念道:“宝玉出走有由来。”
她闻言,心里默念了一遍谜面,手中折扇一展,掩面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宙。”
小厮又问:“一入西川水势平。”
“酬。”
……
来来回回数次,萧允贞倒是对答如流。尽管她素日在宫中对待课业素来懒怠,可这些谜语看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仔细琢磨起来却是最简单不过,只要从迷语中的遣词造句入手便可以轻松得到谜底。
宝字去玉添由是宙;而一字入西为酉,水列平川化州,酉川相合即为谜底……
这些谜语并非惊天之笔,也未用华丽辞藻,可字字落实,字字巧妙,意到其间,天然成韵,倒别有一番趣味。
也并非小厮口中说得那样难猜。
眼见九个谜题已然解开,只剩最后一个,她悠闲地摇着扇子,最初的紧张早已经烟消云散。
“一钩新月挂西楼。”
她一怔,摇扇的手渐渐顿住,她蹙眉收扇,一时间竟想不到答案。她见小厮嘴角翘得更高,不由得生出丝丝怒意:“你这是何意?”
若是忽视他那刺眼的笑,他的态度还算得上恭敬:“公子,若是这最后一个问题答出来了,才能拿走你看中的花灯呀。”
萧允贞不悦地回头望向林槐盛:“你父亲最具才名,想必你也不差,可想到了什么?”
林槐盛把头摇得似拨浪鼓,表示自己也猜不出。
她恨恨地咬牙:“那之前猜中的九个都不作数了?”
小厮笑得像狐狸。
“我若是舍得花重金买下,也不可?”
小厮沉默不语。
骄傲的公主从未在谁处那儿吃过瘪,挂不住颜面的她一张脸如冰一般冷到极致,她一挑眉,正要甩袖离去,便听得有人发声:
“一钩新月挂西楼。若没猜错,是‘禾’吧。”
她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着月白衣袍的陌生年轻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小厮意外地点点头:“确是不错……”
男子又补充道:“我与这位公子乃是好友,既然我猜出来了,能否算在他头上?”
“这……”小厮为难。
“既是佳节,猜灯谜也不过是讨个好彩头,友人他能猜出十之九也是极为难得,小兄弟你送出花灯,不仅能见贵店雅量,也能多一人认可贵店的手艺,”男子笑道,“不吃亏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