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同皇帝相似的,可是年轻的容貌中却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阴郁之气,他拧着眉,俊秀的脸上却透着腾腾的杀气:“你口口声声说燕氏是罪臣后嗣,可她当年是奉着司天监的预兆入宫,你满嘴秽语,是在质疑陛下当初不该下旨令其入宫吗?”
太子说话虽慢条斯理,可显见是真的动气了,傅忻然猛然跪伏在地,萧应宸不顾他的声声求饶,垂眼继续道:“她是什么身份,自然是定天阁史徒,你是什么身份,除了搬出你父兄与祖父的名号,你还有何用处?同样是傅严的儿子,你的兄长傅巍然年少有为,你却玩世不恭自以为是,不知廉耻毫无礼仪,见到孤也不知下跪见礼。”
“皇宫又如何?谁敢治你的罪?今日孤便要治你的罪,叫你知道何为尊卑,何为贵贱。”
萧应宸偏头看了一眼启明,启明心领神会,连忙唤人上前将傅忻然拖走,燕清安又听见萧应宸吩咐道:“掌嘴,掌到他说不出话为止,若是纪午侯问起,便说他这好孙儿触了孤的霉头。”
燕清安眉心一跳,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素来听闻太子性格乖张孤僻,今日被他撞破自己与傅忻然发生口角冲突,本是已经不抱希望,觉得此次定然讨不到半分好处,却不知太子为何这样针对傅忻然。
虽说是傅忻然最先开始挑衅,可她说的话也并不和气,既然太子从一开始便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严惩了傅忻然之后,自己想必也难逃罪责。
正当她思量着要不要主动请罪时,萧应宸先她一步开口,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沙哑,比起天子的威压,他更带着一股肆虐的戾气:“燕史徒倒是伶牙俐齿得很,只是可惜,没有本事,再伶俐的嘴,也只会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无能之人才需隐忍,才需退让,才需拐着弯来维持自己的颜面,真是可悲。”
燕清安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可不得不承认,萧应宸说的话虽不中听,但极为中肯。
红鸳说她素来不愿与人争论,可仍有自己的底线,若她真能适当抛一抛自己的底线,也不至于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是她真的抛得掉吗?
不论是傅渺然还是傅忻然,当他们仗着傅家的满门荣耀,戳着她的脊梁骨笑骂她时,她如何能做到真正地忍气吞声?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背负着这样的名声活着。
她不能忍,可她没有能力让自己随心所欲。
“若今日出现在此地的是父皇,你的下场会比现在好吗?还是和那次一样,跪在御花园内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萧应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腊月的冰锥,刺得她四肢冰凉:
“燕史徒,你觉得孤凭什么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