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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术(1 / 2)

“你喜欢白兰花吗?”

少年的声音胜敲冰戛玉,清润动听,他的骤然发问让燕清安经不住脚下稍顿,脚边裙摆似蝶翼飞舞,她依旧垂着头,不敢将心中情绪透露半分:“是。”

“净若清荷尘不染,色如白云美若仙。”萧应祁笑了笑,道,“白兰花,确非凡品。”

白兰,在世人眼里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到了他口中,却成了上品。

她心中动容,反倒摇了摇头:“我喜爱白兰,不为清香洁色,只为心中一点点私念。”

“我也不怕殿下笑话,殿下想知道吗?”她问得真切诚心,带着一丝期许,又生怕他回绝。

萧应祁颔首:“想。”

简单的一个字似乎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第一次向旁人提起心中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我喜爱白兰,只因白兰花是我父亲母亲的定情之物。”

她的声音微沉,盯着脚下的路继续道:“我家中院里,有一棵白兰树,是我母亲嫁给父亲那年二人亲手所植,如今已有数尺高了。我年幼入宫,鲜少待在家中,而御花园西侧那棵白兰树与家中院里的白兰树极像,我便总喜欢寻到御花园那棵树下闲坐自弈,这才得以因棋局与殿下结识。”

萧应祁双眸微敛:“你我结识可不是因为棋局。”

“相遇是缘,相识也是缘,在这偌大的宫中,只有殿下一人寻到我的棋盘,又何尝不是缘分。”她唏嘘道。

“那白兰,似乎也能算是你我二人的结缘之物了?”他轻轻笑了一声。

萧应祁笑得坦荡,叫她不好意思多想这句话的深意,只好应和他的话:“友缘也是缘。”

未曾注意到萧应祁的眉眼稍收,燕清安只听到萧应祁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似带着几分隐隐的钦羡:“以花结情,令尊令堂的缘分可堪佳话。”

“佳话?”燕清安从未听别人这么说过,“他们都说这是一段孽缘。”

温毓告诉她,她与燕吾的初遇那日,雨过天青,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朦胧的暖意,她同府中婢女一道去泛舟游玩,正巧碰上打了胜仗返京的燕吾,他一袭便装,未着甲胄,虽只一人骑着一匹马却似有着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

小舟轻摇,她只稍稍抬头,刚好对上他侧目而来的视线,她瞧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一双明亮而又好看的眼睛,犹如夜里的明灯,干净温暖,两两相望,那时的她还没有意识自己胸膛之下的心脏因何而剧烈跳动,而马上之人似有愣神,手中缰绳也滑落了半段。

待她上岸,却有小童捧着一顶由白兰编织的花环塞进她手里,支支吾吾道不清送花人是谁,她顺着小童心虚的目光看去,只见人隐在树后,尴尬地轻咳两声。

少年英雄,将军献花。

他出生低微,在沙场上只见过冷器与污血,不懂世家礼仪和规矩,连表达喜欢的方式都显得那样鲁莽与直白。

京城与战场很是不同,城中街道不及塞外宽敞,马儿放不开蹄子奔跑,那日他策马行至湖边,瞧见湖中小舟摇曳,舟中的女子用罗扇轻掬湖水,未发出笑声,周身却洋溢着无穷无尽的欢喜之意,温婉灵动得像他行军路上口渴之际发现的清溪。

他片刻晃神,不料女子抬头,正对上她的目光,相隔甚远,他瞧不清她的眉目,但他却知道她此刻脸上定然挂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身体里腾然升起的热意是因何而生,而舟中之人却似害羞,忙乱地撤回视线。

他翻身下马,见湖岸的植株长势喜人,便随手摘折编成草环,又恐太素,扬手取了几朵被风吹落的白兰花编进环中,唤来嬉戏小童送去。

“若父亲没有赠予花环,若母亲没有戴上花环。”

那就没有二人的心心相印,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或许他们的结局会有所不同一些。”

或许燕吾不会因成家而决定留守在京,或许温毓会嫁给其他殷实的寻常人家,总好过如今家破人亡的局面。

是孽缘啊。

“是孽缘吗?”萧应祁气息渐稳,话语从他口中道出来好似并没有什么冒犯的意味,更好似在平缓地纾解对方心中的苦闷,“如你所说,相遇是缘,相识也是缘,若是你的父亲母亲都不曾后悔过这一段姻缘,又怎能因外人的评判而断定这是一段孽缘?”

诚然,温毓心中再苦,也从未向她抱怨过与父亲的相识。

燕清安的心绪似伴随着徐风而清明净朗起来,她有些感激地淡笑道:“我该说殿下擅长洞察人心,还是该说殿下善于见微知著,殿下好似总能知道旁人心里怎么想,总能知道说什么话最能宽慰人,叫人想难过都难过不起来。”

萧应祁未笑,认真地回道:“你又怎知,这旁人不是只有你一人?”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传到燕清安的耳朵里,行了数条宫道,已然从无人的上林苑走到了举办宫宴的大殿附近,殿中歌舞升平,乐声悬梁,殿外亦有赴宴的臣与客小聚闲聊,嘈杂的声音盖住萧应祁的话语,她毫无察觉。

她路过殿外的外臣,几位官员似在低语,轻飘飘的话落在耳中,不曾听完整,却好似与太子相干,她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疑虑,转身装作恭敬而又不知内情的模样朝萧应祁行了一个礼,口中尽是冠冕堂皇的说辞:

“殿下既已寻到路,请恕臣无礼,先行一步,往后若是殿下再度迷路,还请劳烦宫人,我是外臣,并非仆从,还望殿下 体谅。”

萧应祁亦不恼,配合地点点头,歉疚道:“麻烦燕史徒了。”

她别过萧应祁,却不一道进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定天阁,寻到红鸳的书房。

因着宴席举办数日,今日已是最后一日,红鸳忙着处理明日早朝之后该呈给皇帝的文书,便借故回绝赴宴的邀请,整理起公文来。

燕清安临时离宴并不在红鸳意料之中,她颇有些意外:“何事?”

燕清安将方才听见的那几位大臣的窃窃私语告知红鸳,红鸳果不其然地沉默了片刻。

“春耕一事占了数十日,陛下想必也未曾察觉到宫外的风言风语,加之太子在祭礼之上干的事情落人口实,恐怕更是助长了谣言的传播,明日御史台的人将此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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