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倒也觉得合理。你父亲是我外祖的门生,是新秀新贵,与我姜家也算是同气连枝,同何瑞又有旧交,若待你父亲根基渐稳,燕、姜、何三氏的关系亦摆在这里,白家岂能坐视不管?若三氏扶持,又岂有白家的立足之处?你父亲获罪后,白琅才卸职的吧,可这究竟是顺从天意,还是实为避祸呢?燕吾一死,姜氏的势力必有大创,而连接姜、何两家的纽带亦断,对谁最有益处?”
燕清安惊恐地看着她,一时间竟寻不到反驳的话。
“想是白琅洞察了陛下的心思吧,便早早做好卸职的准备来打消陛下的疑心,可就算是卸职,也决计不想看着自己步谢氏的后尘,姜、何二族是世家,真要对付起来破费力气,你父亲不就是最合适的靶子么?”萧允贞轻笑,“有罪的玩笑话,阿燕你也别当真了,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今日的话,你就当作是我对陛下和他中宫娘娘的怨怼之言吧。这中宫娘娘,可不似看起来那么纯良温柔啊,否则何故对年幼的阿宁出手,此次我皇姐又何故无端染病啊。而这白家,怕也是做了中宫娘娘的利爪吧。”
萧允贞的话又轻又柔,却好似鬼魅的低语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她不记得最后她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寝屋的,只记得踉踉跄跄回到寝屋时,师胧卿却还坐在她的屋内,脸上挂着恬静却又哀痛的笑意。
在临走之前,萧允贞问她:“是不是师家那位将赐婚一事告知你的?”
见燕清安点头之后,萧允贞连连冷笑:“那你知不知道,除了赐婚我之外,陛下还说了什么?”
她麻木地摇了摇头,萧允贞难得眼里落寞:“陛下问她是否婚配,问她是否有心仪之人,陛下说她是个好孩子,说想让她做萧家妇。阿燕,你说,她是会被赐给太子,还是被赐给昭王?”
师元启是昭王的老师,若是再将师胧卿赐婚昭王,无异于彻底将师家归于昭王一党。如今太子视昭王为眼中钉,此举便如同火上浇油,皇帝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太子娶师家女,若来日太子登基,师元启便是国丈,加之位至丞相,在朝中说话颇有分量,届时若要保下昭王可谓是轻而易举;若太子有不测,昭王称帝,而昭王重情重义,看在恩师的面子上必会善待太子。陛下一定是这么想的
师胧卿嫁给太子,不管是谁登基,最后都能保全师府的地位与荣华。师元启一定是这么想的。
萧允贞干笑两声:“看起来她并没有对你说啊,阿燕,我从前一直都瞧不上她,谁能想到,今日她与我却都沦落到此境地?都是为了牵制太子与昭王?”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没有人在乎她们的感受,没有人在乎她们的想法,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一切都顺理成章。
燕清安看见师胧卿脸上的笑意,只觉得分外刺眼,她脚下虚浮,上前两步紧紧抱住师胧卿。
师胧卿似有感应,却不推开她,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该怎么办呢?”她低低地呢喃着。
师胧卿轻轻唤道:“阿燕,是好事呢。”她的声音温柔,“这样我就可以保护阿燕了。”
如果成为太子妃,就可以保护阿燕了。
可是该怎么办呢?
真的、真的很想将你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