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眼波流转,嘴角轻轻上扬,抿出一弯恰到好处的笑容,“还是姐姐思虑周全,妹妹自愧不如,既然交给太子妃也不合适,不如呵斥她几句放了回去,顺水推舟给了太后这个面子情。日后就算太后知道此事,也定挑不出姐姐的一点错处来。”
栗良娣突然秀目一横,道:“今晚的事,在场的人都是我的人,妹妹要是不去嚼舌根,太后如何会知道此事?”
程颐讪笑道:“看姐姐说的,妹妹如何会去太后跟前说什么,纵要说,也是极力维护姐姐才是,妹妹是怕……”
栗良娣道:“是怕什么?”
程颐低声道:“妹妹是怕宫中耳目众多,一时漏了风声也是有的。但妹妹想,与其将来漏了风声,传得风言风语,倒不如姐姐跟太后闲聊时,有意无意地将此事回明了,一面显得姐姐协理东宫办事得力,一面又全了太后的面子,老太太听了岂不高兴?”
栗良娣笑道:“想不到你主意还挺多,就依了你吧。”
回身方厉声呵斥:“王娡,今日就念在你是初犯,本宫先免了你的杖责,杖责虽可免,但你回去要好好面壁思过,你是太后赏赐给太子殿下的,凡事要检点,切不可丢了太后的脸面,下次还敢再犯,本宫定不轻饶,滚吧!”
听了这话,王娡仍觉后怕,那二十杖要是打下去,即便不死也是废人了,转身离去时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程颐,程颐也正瞧着她,似有对她点头之意。
木瓜突然喝骂:“还不快滚,没规没矩,主子娘娘也是你一个奴婢正眼瞧的吗?”
王娡忙收回目光,悄然回寝舍了。
这里程颐笑道:“天也晚了,妹妹就不去芳华殿打扰姐姐了,这盘仙桃还请姐姐笑纳。”
栗良娣笑道:“什么好东西,也值得从宫外巴巴捎进来,既是你的一份心意,本宫就收下了。”
程颐笑道:“妹妹就此别过,姐姐早些休息。”说罢带着丫头回去了。
栗良娣扶着木瓜回了芳华殿,木瓜一面伺候对镜卸妆,一面问道:“良娣,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便宜了那个小贱人,要是那二十杖打下去,奴婢非叫他们打残了小贱人不可,奴婢不知良娣为何后来又改了主意?”
栗良娣端详着镜中娇美容颜,仔细瞅了一回,方懒懒道:“本宫也觉得今日可惜了,还不是程颐跑来告诉说老太太似乎因敏儿的死对本宫不满,毕竟王娡这个贱人是老太太跟前的大红人,本宫今日要是杖了她,不就是狠狠地打老太太的脸吗?她这话倒也没错,如今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谁敢得罪老太太呢。”
木瓜道:“依奴婢看,程姬也太小题大做了,人赃俱在,小贱人是犯了规矩的,即使仗责了,良娣也是在行使祖宗家法,太后就算知道了,又能奈何呢?”
栗良娣横了一眼道:“你懂什么?老太太因敏儿的事已经给本宫记了一笔,如今要动了她身边第一得意之人,你觉得本宫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木瓜笑道:“自然是良娣思虑周全,奴婢只是觉得那小贱人实在狐媚得很,要不及早除掉,终有一天怕是要威胁到良娣的地位。”
栗良娣恨恨道:“小贱人早晚要除掉的,只是不能咱们亲自动手,要找一个人替咱们办了此事才好。”
木瓜道:“柔嘉已经露了马脚,小贱人以后会防范着她,怕是很难再对她下手了。”
栗良娣笑道:“柔嘉只不过能摆一道棋而已,她如何有权力除掉小贱人。”
木瓜道:“良娣莫非想借助程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