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还反了天了不成,看不捶烂了你的!”
众人又都上去,划拉了他几下子方散去。
中行说处处受欺负,躺在那里喝不得水,吃不下饭,悲凄呜咽,便在心里暗下决心,要像赵高一样,学得一身才华本事,如若将来老天垂爱,他也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要骑在那些臭主子的头上拉屎。
自此,事上学,心上练,有空便读书习字,因着他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没几年的功夫便学问在身,才识过人,但始终心中腹黑,更加阴险可怕了,终究成了大汉的灾难,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那日中行说走后,太子因说有话与王娡说,王娡便问:“殿下有什么话要和臣妾说?”
太子席榻而坐,王娡过来给他揉着肩膀,太子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颇显疲惫。
王娡看着心疼,轻轻地将太子揽在自己怀中,附耳柔声道:“殿下,有什么要紧事非要这会儿子说吗,殿下要是累了就先在臣妾怀里打个盹再说不迟!”
太子闭着眼睛,叹气道:“孤哪敢打盹啊,外有匈奴犯边,内有诸侯王日益做大,朝纲不显,眼前有多少大事要做!
尤其这帮诸侯王,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当年贾谊上疏《论治安策》,就已经将时局分析得透透的,朝廷现在犹如卧在烈火干柴上睡觉啊,诸侯问题不解决,如何与匈奴放手一搏!
父皇如今病重在身,无暇解决这些问题,孤现在是心有余而使不上力啊!如何不心累!
但再累,孤也得撑着,装作不累一般,只有到了你这里,孤不用伪装,孤才能真正放松下来!孤放松下来了,也就能安安心心睡一会儿了……”
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鼻息声渐重,王娡不敢动弹,就这样静静地听他睡着,看他睡得香甜,就像自己睡得香甜一般。
忽有一阵小风吹来,太子微微动了一下,便醒了,说道:“眯了一会儿,孤觉得精神多了,差点忘了说正事。”
王娡忙问:“殿下要说何事?”
太子道:“下个月是老太太的七十寿辰,母后和其他几位夫人忙着照顾父皇的身体,想来是无太多闲暇的,你最得老太太欢心,孤想让你来操办这次寿宴。”
王娡疑道:“我?可是上面还有太子妃和栗良娣,只怕……”
太子道:“这个无妨,孤会亲自下手诏于你,这次寿宴一来要讨老太太的欢心,二来孤还别有用意。”
王娡想了想,问道:“莫非借此寿宴殿下要召各诸侯王入宫?”
太子笑道:“你果然聪明!孤就是要借着这次寿宴会会这些个诸侯王。
朝廷派到各诸侯国的密探陆续有密奏上来,说有些诸侯王蠢蠢欲动,反象已露,想必他们已经知晓父皇病重,想趁此时机作乱。
孤尚未接替大统,当此之际,断不可祸起萧墙,孤要敲打敲打他们,也给他们吃个定心丸才好!”
王娡道:“既然诸侯王已有反象,此时召他们入京师拜寿,他们岂敢来呢?”
太子道:“现在各诸侯王其心各异,有些仍在观望,在反与不反之间犹疑不决,自然会有来的,孤也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哪些敢来,哪些不敢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孤见他们也是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也要摸摸他们的底方能周全应对啊!”
王娡道:“殿下足智多谋,定能顺利解决诸侯国的事。臣妾猜想殿下这次也要召他们的家眷进京的,是不是?”
太子笑道:“你说得没错,一则孤想让你托个底给她们,就说朝廷绝没有削藩的意思,二则也要从她们那里探探虚实。
此事也只有你能做得周全,太子妃于这些事上就是个木头,栗姬倒是聪明伶俐,但那股聪明劲也用不到正地方,唯有你聪明稳重,且最知孤的心意,所以孤才让你料理这次寿宴。
记住,不必省俭,只要做的隆重盛大,要让各诸侯国看看,朝廷终究是朝廷,不是他们能小觑的!”
王娡定定道:“臣妾明白,殿下日理万机,为大汉操碎了心,臣妾看着只觉得心疼,臣妾但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为殿下分忧,这次寿宴既是如此重要,臣妾定当竭尽全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太子点点头,将王娡紧紧地拥在怀里。
太子下了手诏,太后寿宴全由王娡料理。
妃嫔中自然有气不过的,只背地里嫉妒嚼舌根,栗良娣得了消息,顿时摔下脸子,打翻茶碗,气道:“这几年可不是一点点地骑到本宫头上去了吗?
这个狐媚子,也不知用的什么妖法,让殿下天天围着她转?看样子,东宫大权迟早要落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