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磊垂眼凝望着她，目光深邃而又静谧。顾纤凝顿时感受到空气的凝滞，在不知名的氛围中，有混着一丝灼热。
“舒磊哥，我逗你呢，别认真哈。”
许久，顾纤凝尴尬地捋捋额头前的碎发，双眸不经意间的躲闪显得不太体面。随后将杨梅汁轻抿了一口，压抑住内心的浮躁。
顾纤凝恨不得此刻挖个洞钻井去，刚才那番话，怕是职场中的骚扰吧。
顾纤凝谨慎抬眼望去，周舒磊并没有些许为难的模样，但源于顾纤凝自己的惭愧，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嘀咕道：“抱歉……”
“是我多问了。”顾纤凝目光一瞥，感觉有些多余。
可周舒磊只是浅浅一笑，目光落在窗外，可以听见风吹树叶摩擦的声音。许久，便问道：“你喜欢这个行业吗？”
“嗯？”顾纤凝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可窗外除了偶尔的白羽鸟盘旋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她并不知道周舒磊问出来的问题是有何意义。
可顾纤凝终究有她自己的见解，穿堂风吹过她的发梢，随风舞动泛起一丝清淡的花香。睫毛微颤着，还未褪去初入职场之时的那份稚嫩。
“或许我挺喜欢这份职业的，”顾纤凝一只手托着下颚，可漆黑的瞳孔中有露出一丝无奈与落寞：“可我并不喜欢职场竞争现状。”
“尔虞我诈，就连同一个赛道成长的人都要相互攀比。”顾纤凝叹了口气，“明明是最能懂得这条路心酸，可却越为难踏上这条路的人。”
“或许我志不在此吧。”
顾纤凝双眸望向周舒磊，她说这些话，并不是说给周舒磊听的。反而是阐述着她对自己职业生涯现状，让自己看清这社会的残酷。
恍惚间，两人视线再一次对上。顾纤凝发现就算是时过境迁，周舒磊的目光依旧犹如高中时期那般清澈而又疏离。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是上帝有意而为之的雕刻。
“你会找到你所热爱的事情。”周舒磊浅笑道。
“会的。”顾纤凝缓缓点头，“我从来就不失重头再来的勇气。”
初入职场的新人，总要摔几次跤，受过几次伤，才能在艰难的职场斗争中站稳脚跟。
——
直营店与公司总部距离不远，待到直营店，顾纤凝本是疲惫的状态瞬间被一声尖叫惊醒。
看似七八岁的小男孩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而身旁的女人不断提醒他快速冷静下来。可这年龄段的孩子倒是不领情，哭喊声瘆人，引得众人注视。而那位母亲犹如感受到自己被他人的目光分食着，惹得她面红耳赤，只能将视线落在那孩子的身上。
顾纤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随后嘴角微抬，走上前去，蹲到小男孩身边。将口袋中的几颗糖递到他的面前，声线纯净而又柔和：“小朋友，儿童休息区那有小零食和蛋糕。还有赠送小礼物，你感不感兴趣呀？”
那孩子瞬间哭声不止，并没有理会顾纤凝的话。
顾纤凝低头，笑容相对僵持。而远处的销售同事都在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顾纤凝感受到无数眼睛注视着她，又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确实令人头疼。
“儿童休息区还有滑滑梯，蹦蹦床，你都不喜欢吗？”顾纤凝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依然笑容相迎，将小朋友从地板上扶起来，而那孩子霎时听到滑梯与蹦床，瞬间哭闹声有些缓和。
“我要。”小男孩委屈道，眼泪都还挂在脸上。
顾纤凝温柔摸了摸他的头，将目光快速移动到远处的同事。
“阿佳，带他去吧。”顾纤凝轻撇一眼同事，本是温和的语气瞬间严肃。同事见状，走近那孩子，与那位母亲先沟通好。
“这位女士，请您放心，儿童休息室有专业人员服务孩子们。”随即顾纤凝掏出企业平板，将屏幕跳转到监控画面，为女士介绍着：“我们还采取高清无死角监控，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您若在购物过程中想了解孩子的情况，可随时和我沟通。”顾纤凝笑容中带着自信，大方的谈吐令人倾佩。
那位母亲点点头，不太好意思地笑道：“辛苦你们了，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服务。”
待那小朋友乖巧地被工作人员带到休息区时，顾纤凝又将目光转移到那位女士身上，双眸清澈又有力，犹如看透对方心思。
“女士，你是对修复精华有所需求吗？”顾纤凝声线平稳道，整个人都有着亲和的舒适感。
“啊？是，我确实想要点提亮肤色的东西。”女士没想到顾纤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还没等女士反应过来，顾纤凝将橱台的一瓶新款精华展示在面前。
“女士，您刚刚一直看着这款是我们新出的二代精华。”顾纤凝将试用装递给女士，见那女士将精华涂抹在手背上，又继续补充道：“这次新款添加抗糖抗氧成分，可以改善暗沉，抗老修复，是今年最有性价比精华。”
女士点点头，本是喜悦的面容又顿时有些沉重，“不过我也做妈妈的人了，这价格也用不到这么贵的。”
随后，顾纤凝看出那女士有些不舍地将试用装放回展台上。
顾纤凝懂了，这顾客有着价格焦虑。顾纤凝眉眼弯弯，笑容舒展，令人感受到真诚与亲密。
“在作为一个妈妈之前，您应该是您自己。”顾纤凝浅笑道：“您爱您的孩子，也要记得爱自己啊。”
“您若还有疑虑，可以免费体验一次用这款精华面部SPA，真正感受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顾纤凝再一次将那款精华展现在面前，随后又补充道：“这款精华有促销活动，活动主题是‘好好爱自己’，您若参与活动，还能得到精华小样礼盒套装。”
那位女士顿时抿了抿唇，最后点点头。
到最后成单之时，顾纤凝将产品包装好后双手递给女士，那小朋友的双目圆溜溜地注视着顾纤凝。顾纤凝又蹲在小朋友的面前，揉了揉他的头，语气温柔：“提醒妈妈也要爱她自己呀。”
小朋友乖巧用力点点头。
随后完成另外几单后，顾纤凝头脑有些疲倦，刚走到休息室准备倒杯水时，刚要踏入门口时，听见了同期实习生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