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这么多年过去,你这条陆家的狗怎么还是那么傻逼呢?”
陈娜的笑意僵在脸上,只一瞬,滔天的怒气几乎冲破了她的脑海,可要破口而出的骂声却被乔嘉南给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乔嘉南笑了,耳垂的链坠微晃,阴影投洒在她的长裙上,显得斑驳又冷艳,她开腔,笑意更甚,再续:
“管好你自己吧,缺了狗粮就找陆家要,毕竟对着我吠可从来都没有好结果——”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么?”
一片死寂。
说罢,乔嘉南便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往后走去。
她无波无澜地眸底像是永远都能任意接下四面八方来的所有仇怨与恶意,所以,这种程度的犬吠,不过是如同1被拔羽止刹的箭——
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连对着生气都显得是会被浪费的情绪,不过是降智又白痴的跳梁小丑罢了。
乔嘉南交代好小助理工作之后,看着手机上弹出来的那条未读信息,她眉头一挑,拎起包包就踩着高跟鞋往大门走去,只是还没走到前台,就又被一个怯怯弱弱的声音的叫住。
她眸底掠过一丝烦躁,可只一瞬,就被浮上的恶趣意味包围。
于是乔嘉南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走出了大门。
尖头高跟才塔上门外的砖,迎面而来的寒气还没来得及席卷全身,乔嘉南的手就被从后面拉住——
她脚步一顿,微微偏头,果不其然,对上了陆可夷气喘吁吁的脸。
乔嘉南挑眉,她拂开被拽住的手,转身看人,还轻飘飘地望向陆可夷的身后:“陆二小姐,您那两个小跟班呢?”
“……”陆可夷呼了口浊气,咬着唇垂眸,“她们先走了,我是来替娜娜向你道歉的。”
“道歉?”乔嘉南笑了,她上下扫了陆可夷一眼,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脸恍然大悟,“我懂了,你要在大街上帮人道歉,求我原谅,知道我肯定会讽刺你,这时候最好让有心人看见,说我又欺负你了,对吗?”
陆可夷脸色一僵。
“陆可夷。”乔嘉南慢悠悠地收了笑,她双手抱臂,眸底露出几分冷讽的意味,“装了这么多年的绿茶白莲混合体,你不累吗?”
“……”陆可夷垂下的眼睫抖了抖,我见犹怜,“不是的,我真的觉得陈娜说得太过分,我是真心来替她向你道歉,毕竟你家里出了那种事,我也想来看看有哪里能帮得上忙。”
冷讽随着风、张牙舞爪地向乔嘉南脸上攀去,她啧了一声,眉梢都挂了冷傲:
“她说出口的话、做出来的事,哪一件不是在你的授意下才做出来的?”
“陆可夷,十几年了,我看你装了十几年,我都累得很,你觉得……贺庭温会看不出来么?”
那三字从乔嘉南口中吐出,陆可夷交缠着的手几乎是一瞬间掐紧,只是面上不显,她将情绪掩得死死,抬眼满是关心:
“嘉南,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很艰难,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知道你现在住在庭温的家里,他人真的很好呢,小时候遇见路边什么流浪猫流浪狗,庭温都会让人喂它们吃喝……”
陆可夷一顿,忽然收回了话锋,抿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孤男寡女的,你住在他家里始终不方便,现在已经传出了很多对你不利的新闻,有损你的名声,所以你需要的话,其实我可以帮你安排住宿……”
乔嘉南余光一瞥,面上的冷色一顿,她轻飘飘地将虚虚的视线落回陆可夷身上,开口打断了人的絮絮:
“什么名声?是指现在都在传我是贺庭温的情妇呢,还是因为——”
乔嘉南笑了,纤细的指轻轻地抵了抵陆可夷的心脏处,她微微俯身,在人耳侧压低了声:
“陆可夷,你的嫉妒,都快要将那层虚伪的面具冲破了呢。”
不管陆可夷脸色如何僵硬,乔嘉南都笑出了声,她后退一步,面上讥笑满满,笑得开怀又放肆。
陆可夷的指甲几乎嵌破她的掌心,她颤颤的睫下满是汹涌的愤恨,她死死地压着,可愈发抿紧的唇却还是泄露出了她的情绪。
乔嘉南笑够了,才慢条斯理地吐了口浊气,低声再续一句,一字一顿地,连标点符号都浸透了满满的、明晃晃的讽刺:
“你的手段,可还真是跟你的人一样廉价。”
陆可夷死死咬住了唇,不等她说话,面前的乔嘉南便侧身望向了不远处,当着陆可夷的面,踩着细高跟小跑几步、跑到了刚刚下车的男人身边,陆可夷瞥眼,几乎是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见乔嘉南笑着、攀上了贺庭温的臂,墨绿色长裙紧紧贴着那身剪裁合体的西装,笑得明媚又肆意。
而贺庭温半分想推开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慢条斯理地向陆可夷瞥眼,只一眼,就像看透了她皮囊之下所有的伪装。
如芒刺背。
陆可夷脸色煞白,她不自觉上前几步,下一秒,便被乔嘉南的动作硬生生按在了原地——
乔嘉南原本攀住贺庭温手臂的手往下一探,消瘦又白皙的五指,就这么探进了人的掌中。
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