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颔首:“贺董,您放心。”
没有人会站错边。
贺庭温不再说话,只是觑了眼一直没响过专属铃声的手机,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就在他思绪飘远的这几秒,杜白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道了声抱歉,皱着眉一目三行地看着信息,越看脸越黑,到最后,杜白抬头看了眼贺庭温,顿了顿,快速僵硬地开口:
“贺董,出事了。”
贺庭温眉一沉。
“乔小姐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堂遇见了贺向泽,还有偷跑回来的二小姐……贺婧仪,底下的人说,贺婧仪言语挑衅,乔小姐……好像动手了。”
在杜白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沉着脸的贺庭温已经快步走到门前,快速地按着电梯楼层,那张紧绷着的脸上,似乎有几丝外漏的焦急。
杜白一顿,连忙跟了上去。
偌大的贺氏大堂中此时一片死寂,一群人站在两侧看着,保镖们也不敢上去阻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大堂中央站着的三个人——
应该说,站着的两个。
因为贺向泽现在一脸无辜地在旁边看戏,而穿着一身短裙的贺家二小姐贺婧仪被人撂倒在地上抓着头发直直呼痛,仪态尽失,而抓着她头发的人一脸轻笑,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分毫,反而是轻松的那个。
贺氏的员工们心下暗叹,都知道她是谁——贺董的女朋友,传闻中爬上了他的床,摘下高岭之花的乔嘉南。
那些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乔嘉南身上流连着,可乔嘉南本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她只是轻轻弯着腰,半分不狼狈,那身墨绿色的长裙紧紧贴合着她的曲线,构造出了一幅完美的图,当然,前提是她手上没有拽着贺婧仪的头发。
地上的贺婧仪面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是刚刚乔嘉南毫不犹豫当着所有人的面掌刮的,速度之快、眼神之坚毅、以及下手的利落与力度,直接惊呆了所有人。
包括一开始在旁边“好言相劝”的贺向泽。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乔嘉南会这么不留情面,完全置身份于不顾。
被掌刮之后的贺婧仪显然也是懵了懵,她呆呆地捂着脸看了眼贺向泽,反应了一秒后,便面目扭曲地扑向了乔嘉南,可乔嘉南却顺手将她按在了地上、狠狠地扯住了她的头发。
又是一阵低低的惊呼。
贺婧仪被扯得生疼,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像自己的保镖破口大骂:“你们愣着干什么?都是死人吗?!”
保镖们从惊讶中回神,刚想上手,却被乔嘉南慢条斯理地抬眸给定在了原地。
她说的是:“你们敢在这里动我吗?”
只一句,便将保镖们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这里是贺氏。
谁这么不怕死敢在这里对贺氏掌权人的女朋友动手。
乔嘉南看出了他们眼底的犹豫与挣扎,她轻笑了一声,眨了眨眼,垂眸望着贺婧仪,开腔满是讽意:“贺家二小姐——连保镖都能不听你的话啊?”
贺婧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她不住地挣扎着,满眼愤恨:“你得意什么?乔嘉南,你个贱人,我再怎么说也是贺家的人,你敢对我动手,等爷爷知道后,你就死定了!”
乔嘉南挑眉。
原来是想这样啊。
难怪等员工聚集后才现身对自己挑衅,甚至……搬出了当年的照片,逼自己动手。
乔嘉南垂眸,看着那张还没来得及被贺婧仪举起来就已经撕成了碎片的照片,眸底似乎有什么在翻滚。
贺婧仪见她这副模样,心下得意,故意开口:“怎么,怕了吗,还想进贺家的门,也不看看自己是——啊!”
话说到一半,贺婧仪便被狠狠扯动了头发从地上拽起来,她尖叫着顺着那股力道起身,抬头时迎面而来的是乔嘉南毫不犹豫地另一巴掌——
啪。
这次的大堂才叫做是一片死寂。
甚至连惊呼声都没有了。
乔嘉南慢条斯理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目光,似乎有些麻木,更多的是无谓,她看着捂着脸震惊的贺婧仪,兀地笑出了声,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清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在贺庭温面前,也是我说了算——”
“在座各位,有谁是不知道的吗?”
一片死寂。
那些贺氏的员工们不少对乔嘉南都带有了若有若无的敌意,甚至在刚动手的时候,对乔嘉南更多的是不屑——
这种女人,居然也能当贺董的女朋友?难怪所有人都说乔家这位是个疯子。
可刚刚乔嘉南无谓又肆意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们的心里,更多的是震惊,还有无声的、难言的佩服。
乔嘉南好像真的,从来都没在意过任何人倾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与标签。
她甚至还用行动证明了,那些标签是真的。
就在死寂的沉默中,倚着当背景板的贺向泽兀地笑出了声,他好像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不远处的人群却自动分隔出一条道路来,恭敬地低头称呼着:
“贺董。”“贺董好。”
大堂中央的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贺庭温沉着脸,大步往这边走来,最后停在乔嘉南的身边。
在众目睽睽之下,贺庭温轻轻皱了皱眉,他的目光落在了乔嘉南的手上,问得认真:
“怎么红了,你没受伤吧?”
即使没有声音,可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掀起了一场无声的惊呼海啸。
所有预设的场景都没有出现。
那个向来对谁都淡漠有礼、疏远有度的贺庭温,竟然对自己女朋友的动手毫无疑义,半分没有气愤与丢人,只是皱眉认真地问:你手怎么红了。
可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吃亏的到底是谁。
但谁又敢开口呢。
看来传闻不可信,乔家那位,未必是死皮赖脸地缠着贺庭温的那个。
一时之间,那些落在乔嘉南身上的目光,都陡然变得深远了起来。
乔嘉南直直地看着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