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全部身家赌了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秦怿抢在程莠之前高声道:“代清婉,你想干什么?想让我们可怜你吗?”
代清婉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她用最后的清高抬起了她低到尘埃里的头颅:“你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吗?程莠,我们都被骗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
“代清婉!”秦怿厉声道,“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吗?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代清婉不看他,只是紧紧地盯着程莠,她道:“你想报仇吗?我想报仇。”
“所以呢?”程莠歪着脑袋,忽而笑道,“你想让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代清婉深吸一口气,她站在天地间,她孑然一身。
代清婉粲然笑道:“沧海一粟,浮游命也。”
程莠眉目一冷,她拉着缰绳,马蹄哒哒向后倒去,随后她猛地甩开马鞭,扬鞭向狗尾巴的屁股抽去。
“啪!”
狗尾巴即刻像离弦的箭一般直直朝代清婉撞去!
代清婉瞳孔一缩,呼吸也跟着滞住了,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终是又赌输了吗……
而预想的冲撞并没有到来,程莠陡然倾身斜挂在马背上,伸臂一捞,将代清婉整个人提到了马背上,而后双手抓住缰绳,用双臂将代清婉紧紧禁锢在身前。
“程莠!”秦怿在身后气急败坏,毫无形象地吼道。
程莠对秦怿的警告充耳不闻,策马飞驰,好像就要踏马上青云。
“别给我耍花样。”
代清婉动作迟钝地拉上斗篷的帽子,低着头按住帽沿,惨淡一笑:“谢谢。”
裕州,尉迟府。
“令仪令仪令仪,你这几日是不是一直和边姐姐在一起?”尉迟溱跟在尉迟洧身后不怀好意地问道。
尉迟洧不理会自家哥哥的聒噪,大步向大门走去。
出了大门,尉迟洧忽地停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尉迟溱一个踉跄,险些撞到他身上。
“呀,是边姐姐,”尉迟溱看向台阶下的人,正欲打招呼却皱起了眉,“赫连廷秋?他怎么来了?还和边姐姐一起?”
尉迟溱抱起双臂,看着边灵珂身边那个珠光宝玉挂满身的少爷神色复杂,自言自语道:“太嚣张了,这是生怕打劫的错过自己吗?”
尉迟洧斜觑了尉迟溱一眼,抬步下了台阶,对边灵珂道:“边大人,走吧。”
边灵珂转过身,对尉迟兄弟招呼道:“令仪,攸宁。”
赫连廷秋也跟着转过身,对二人笑道:“大公子,二公子。”
尉迟洧只是淡淡地对他点了点头,并不理会他,径直掠过他走到边灵珂身边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叫赫连少爷好不尴尬。
尉迟溱笑着对边灵珂叫了声“边姐姐”,而后抱着双臂踱到了赫连廷秋的身边,故意用十分欠揍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扯了个假笑道:“赫连少爷太客气了,也是做过买卖的人,都是朋友,唤我们字号就行了,不然显得多生分啊。”
赫连廷秋为人世故,随机应变道:“我这不是怕攸宁兄介怀嘛。”
尉迟溱可不跟他世故,直接了当地道:“你干嘛跟着边姐姐?”
“呃攸宁,”边灵珂替赫连廷秋解围道,“这些时日廷秋也帮了不少忙,银涯特意邀请了廷秋去中秋宴,路上正巧碰上了,便一道去了。”
听了边灵珂的解释,尉迟溱更不高兴了,撇嘴道:“廷秋廷秋,怎的叫的这般亲密?”
边灵珂“啊”了一声,愣道:“什么?”
“没什么。”尉迟溱转头去看自家弟弟,却见他神色自若,一副“与我无关”的二五样,真叫他好一阵心塞。
尉迟洧无视尉迟溱幽怨的眼神,烂泥扶不上墙地道:“即使如此,那快走吧,若是迟了可就怠慢了。”
赫连少爷得逞似的冲尉迟溱一笑,对他做了个彬彬有礼的“请”。
上山的路上,尉迟溱故意拉着赫连少爷走在后面吊着尾,努力为自家弟弟和边灵珂制造二人世界,赫连少爷也很识趣,自觉地跟在后面。
赫连廷秋看破说破道:“我也觉得令仪兄和边大人很登对。”
尉迟溱不客气道:“那你还巴巴往上凑。”
赫连少爷十分无辜,说道:“冤啊大少爷,是我叔伯他们与边知州有交情,让边知州多提点提点我,我可没那意思。”
“哦,”尉迟溱拖长了尾音,缓和了语气道,“好吧,姑且信你了。”
赫连廷秋抬起胳膊,“哥俩好”地揽住尉迟溱的肩头,笑道:“其实比起那权啊势啊,我更希望能和裕州首富交上朋友。”
尉迟溱也抬起胳膊攀住了赫连廷秋的肩头,左右逢源地笑道:“好说好说,我就喜欢赫连兄这么坦率的人,改天我一定请你喝一杯我的纯酿。”
赫连廷秋那刀扎似的心眼子无处安放,快人快语地摆了一盘捧到了台面上:“一定一定,攸宁兄的酒,我赴汤蹈火也要喝!”
两个人在后面“称兄道弟”,前头的两个人忽然双双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异口同声地“咳咳咳”!
勾肩搭背的两个人愣了愣,赫连廷秋还没反应过来,尉迟溱率先放开了手,并拍掉了赫连廷秋的爪子,佯作无事地大步流星往前走:“走走走,一会该迟了。”
赫连廷秋:“?”
尉迟洧戳着尉迟溱的脊梁骨说:“什么人都交,饥不择食了你。”
赫连廷秋:“?”
边灵珂附和道:“还是要有点分寸。”
赫连廷秋:“??”
尉迟溱:“懂懂懂。”
赫连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