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三日早晨六点半,明珠准时来到东门的停车场和盛煜、陈松会合。盛煜开着自己的灰色高尔夫,载着陈松和明珠去美院参加华珊的毕业典礼。他们今天特意都穿了昨天上午的那套衣服。
下午四点半盛煜开车把陈松和明珠带回了金大,今晚他们三个人都有散伙饭。陈松下车先回了宿舍。
盛煜柔声问坐在身旁的明珠,“晚上你们在哪吃饭?”
“南门外面的那家披萨店。”
“散伙饭吃披萨?”盛煜感觉这两样有点儿不搭。
“是一诺选的地方。我也觉得有点儿奇怪。”明珠可怜兮兮地说,“我其实不太愿意和她一起吃饭,不过吃散伙饭是传统,反正是最后一次了,我就别因为她而留遗憾了。”
盛煜笑着点点头,柔声说,“乖!”
“她是不是今天晚饭后就离校了?”
“对!她昨天下午就办完了离校手续,把行李都搬回家了。今晚吃完饭她就直接回家了。”
盛煜柔声对明珠说,“明珠,晚上吃完饭给我发个微信。我去找你,要和你说很重要的事情。”
“哦!”
盛煜想了想又嘱咐了一遍,“明珠,这次一定要给我发微信,好不好?”
明珠笑着点头,甜甜地回答,“好!”
宿舍里陈颖和王萍华都在。明珠换了身舒服的T恤,短裤,坐下来边喝水边和她俩聊天。时间很快就到了五点半,三个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出门去饭馆。
三个人刚走出南门,就看到李一诺从路旁的一辆加长的奔驰车里走下来,紧接着司马晨从车的另一面走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李一诺和司马晨手牵着手快步迎过来。
李一诺高兴地和大家打招呼,“老大,萍华,明珠,你们来啦!”
陈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声回答,“一诺,司马晨,你们好!”
司马晨笑着回答,“陈颖,萍华,明珠,你们好!”
王萍华和明珠笑着挥挥手,“司马晨,你好!”
李一诺柔声告诉大家,“咱们宿舍不是有传统,新交的男朋友要请全宿舍吃饭嘛!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司马晨要请大家吃饭。”
陈颖笑笑,“一诺,司马晨,恭喜你们啊!”
司马晨笑着说,“外面热,咱们去饭馆里吹着冷气再聊吧!”
“好!好!”
李一诺挽着司马晨的胳膊走在前面,陈颖左手拉着王萍华,右手拉着明珠,安静地跟着后面。王萍华轻声嘀咕,“这算是散伙饭还是官宣饭?”
陈颖也轻声回答,“合二为一了!”
明珠小声说,“这么看起来,也就华南果果请的那顿是正经的官宣饭!”
王萍华和陈颖异口同声地赞同,“对!”
陈颖忍着笑补刀,“就属花强那顿最不正经!”
王萍华和明珠都被逗笑了,赶紧用手捂住嘴,但露在外面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陈颖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把笑憋了回去。
披萨果然是快餐,点餐快,上餐快,吃得更快,不到六点半大家就都吃完了。司马晨起身去结账,四个人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等候。明珠趁着这会儿功夫给盛煜发了条微信,‘盛煜,我们基本上结束了。’
盛煜秒回,‘明珠,怎么这么快?你吃饱了吗?”
‘我都快被狗粮吃撑了!’明珠又追了个小粉猪吃撑的表情。
‘狗粮?’
‘一诺和我们的男班长官宣了。’
‘哦!’盛煜的这个字暴露了很多。
‘明珠,我们才刚开始。你先回宿舍等我。我吃完直接去找你。’
‘好哒!’
司马晨拿着账单走回来,很自然把账单交给了李一诺。李一诺拿起账,解锁手机算了算,柔声对大家说,“今天一共消费了365块6,咱们每人91块4.”
其余坐着的三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盯着李一诺。陈颖最先反应过来,抓起手机给李一诺从微信里转了钱,笑着说,“一诺,91块4听着不吉利,我给你转了92.”
“谢谢老大!”
王萍华和明珠也赶紧微信转账,都给李一诺转了92.李一诺收款后高兴地致谢。
李一诺挽着司马晨的胳膊走在前面出了饭馆。
陈颖拉着王萍华和明珠轻声嘱咐,“就这最后一哆嗦了,你们都忍着点儿!”
“哦!”
“知道了,老大!”
陈颖拉着两个人快步追了出来。陈颖笑着对等在门外的李一诺和司马晨说,“祝你们幸福!”
陈颖说完话就要拉着王萍华和明珠离开。李一诺伸手拽住明珠的胳膊,柔声说,“明珠,你等会儿再走,我还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明珠想了想,不情愿地回了句,“哦!”
陈颖犹豫片刻后才松了拉着明珠的手。道别后,陈颖和王萍华先回了学校,司马晨走回不远处的车里。李一诺拉着明珠走到不远处的地铁口,那里有从地铁站里吹出来的凉风。
“明珠,你第一次的四级笔试成绩是我发到论坛上的!”李一诺的语气极不友好。
明珠明显感受到了李一诺的敌意,冷着脸,轻声质问李一诺,“为什么?”
李一诺悲愤地告诉明珠,“因为我嫉妒你有个完整的家庭,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我更嫉妒你有一群真心的朋友!”
明珠是第一次面对这样不友好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李一诺自嘲地笑笑,伤心地自言自语,“这些我都没有!”她的声音里明显带了哭腔。“我妈妈在我初一那年得病死了,丧礼后我爸爸去我妈妈的单位办理抚恤金。我爸在那时候认识了我的后妈,她在人事科工作,就是她帮着我爸办理了我妈妈的抚恤金申请。我爸对我妈妈太薄情!我妈妈死了不到一年他们就结婚了。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还不到十三岁,我的后妈才二十三岁。转年他们就生了个儿子,我彻底成了家里多余的人。我爸帮我申请了住校,我十二岁失去了母亲,十四岁又失去了家。我变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