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温馨美好的画折射出了一种恐怖萧瑟的白光。
那三双潦草勾画的眼在冷光中注视着他。
宛如一种示警。
胸腔里漫出一股真实的痛意,沈之衍剧烈的躬身咳嗽,被抽走的力气和冷静重新回到他身上。
明栀猝不及防的被推开,大半个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靠枕里。
一瞬间怔愣的迷茫,呆了呆才转过头去看沈之衍,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将她推开的人此刻正弓着身背着她咳得昏天黑地。
分明的蝴蝶骨在背后撑开一道冷厉的线条。
窗外在不知什么时候雨势又急切了起来,捉摸不透,而他,是比天气更加让人难以读懂的存在。
划过侧脸时细腻光滑的触感还盘亘在她唇上挥之不去,胸腔里跳动的心火被窗外忽然吹来的一阵急雨浇了透彻。
明栀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费力的从陷进去的抱枕堆里出来。
到底是为什么?
她分明能感受的到,他心口跳动的心跳不是假的,耳垂的红晕也不是假的,难道这也不算是心动吗。
明栀想不明白,所以她问,“是我说错了吗?”她的冷笑里带着几分怒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从开始注意到他起,明栀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一种克制。
这种克制不是那些小女生们形容的禁欲感又或者是自己给予的自律,而是一种与他身上的松弛感截然相反的紧绷——
这种矛盾又无厘头的无力让人烦躁。
诚然,他们不是正常的暧昧对象,比起心灵上的逐渐靠近她更想要身体上的靠近,但是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吸引力。
但明栀认为,既然他可以和别的女生有这样的暧昧关系,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欲擒故纵吗,还是反悔了?
明栀定定地看着他,周遭的旖旎气氛消散的无影无踪,空气沉滞得只剩下沈之衍闷闷的咳嗽和窗外哗啦啦泼下来的雨声。
电视里烂俗的偶像剧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社会新闻——
“据警方了解此次案件为感情纠纷,受害者与凶手为暧昧对象,女子苦苦追求不成付出金钱和精力后反被抛弃,一怒之下当街砍受害者三刀……”
沈之衍的目光在那副狰狞画像上最后停留了一秒,抬手压了压滚烫的眼眶将喉头的血丝吞进去,他哑着嗓子道,“……我感冒了。”
他说这个敷衍的理由时甚至连头都每回。
沈之衍看不到明栀在做什么,但能听到身后窸窸窣窣她找拖鞋的声音,然后是踢踢踏踏的拖鞋落在实木地板上的声响。
她往厨房去了。
沈之衍扯了扯嘴角,整个人松垮了下来,宛如一堆孱弱的松雪。
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耳朵里只剩下电视机里传来的严肃男生,他甚至有点无厘头的想——
明栀她好像有点生气。
进厨房不会去拿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