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挡在飞燕面前,扒拉开纠缠在一起的树枝。他实在是毫无其他心地,一门心思扑在眼前事实上,“真的有流通微风!但是再往里走似乎就更深入了,万一真有什么东西藏在知返林里……”
“那就由我来保护你!”飞燕有些气笑了,无奈地噗嗤一笑,“别害怕,小和尚。我飞燕女侠是很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咦?”虚竹被这大气的保护宣言弄懵了,一时反应过来,又是好笑又是着急,“不不,千万别起动武的念头!施主,真有危险,小僧来挡着。你不是摆了石子路标,你可以沿着它们赶紧跑……”
没等说完,虚竹登时一愣。飞燕也愣神的瞬间,突然有人从身后闪出来,拍了两下她的臂膀,吓鬼游戏也没有这么精准抓住人心的。
飞燕当然被吓得跳起来,像一只乱蹦的小黄莺鸟,乱转几圈,大气连喘。
“你这点警惕性和胆量,真把你自己放进知返林,那就天下大乱了!”公孙策忍不住笑。
“……公孙策!”飞燕心中惊喜竟然盖过被吓的恐慌,甚至连生气也来不及,气笑着连捶他。
“好了!”公孙策任她捶了几下,抓住手腕半发脾气地叫她停手。飞燕就吃公孙策的恼怒脾气,别人要是对她皱眉,她可是绝不示弱,一定要胡闹到底。
可是公孙策心地凛冽,他有怒意时是很认真的,偏偏飞燕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也被他吸引过去学会大局为重,眼下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公孙策放缓语气,“我知道你一定不肯收手。其实我也觉得知返林有必要一探,但是寺中众人一味担忧不肯行动,光坐在那里有什么用?所以我也来了。”
“你……”飞燕听他没提自己,跳脚转身指着那张君子如玉的脸庞,就这么一看公孙策的眼睛,她的脾气突然不知道往哪里发了。
“说得对,我可完全不是为你。”公孙策当然明白,忍笑轻轻扒拉开飞燕的手指。他们突然都有心知肚明戳中心事的感觉,各自咳了一声,别开头去。
公孙策这才注意到虚竹。虚竹像某种明明具有强大力量却本性柔善的草食动物,然而真有严酷情况出现时,连最凶暴的肉食猛兽也会被他打败。
公孙策啧了一声,看向飞燕,“你气势汹汹地想要独闯知返林,不是吗?怎么还拉上人家小师父……”
“不是不是!”虚竹连忙解释,“我自己跟上来的。我看施主她劝不转,非要进知返林,那我既然看见了,怎么能不管……”
公孙策愣了一下,忍不住慨然赞叹,“你是叫……虚竹对吧?虚竹小师父,你这纯粹的善念真少见。”
“这不算什么。”虚竹笑了。他无意间转动视线,那种奇怪的错视感又出现了。就好像有某片灰蒙蒙毛乎乎的镜子挡在眼前一样,天空山林乃至风中尘埃,都好像拖曳出模糊幻影。
“我是跟着你的石子标记走过来的。”本来公孙策这么说的时候,飞燕还发自真心高兴起来,可是两人转了两圈,神色都变凝重。
“石子没了。被风吹跑啦?”飞燕还想找石子,突然发现神思集中不起来,想要认真找石子,眼神却总是发飘。
“……”公孙策觉得不太对,又看飞燕迷迷糊糊一个劲儿揉眼睛,他也觉得呼吸有些沉重,可能是目前所处这一片林子实在太潮密,瘴气虽无形但是无所不在,不能再停留了。
“别管石子了。”公孙策拉起飞燕,不知不觉间和她牵手行进,“你看这周围石子都很普通,难以挑选分辨,做记号也难看出来。”
“知返林虽然幽深,但整个后山山势是抱圆的,说不定往里走反而会绕个圆,回到出去的路……”虚竹扒拉开树枝,又忙着踩出一些可以落脚的土路,让那两人先走。
“真抱歉,虚竹师父。”公孙策由衷说道。
“事已至此……”虚竹没法放下心中善念,仔细想想,干脆凝聚精神,一门心思和那两人一起探寻山林,“其实,公孙施主……”
公孙策看着他,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这知返林里确有可能藏了什么吧?”虚竹叹了口气,目光凝起,变得坚定,“如果对破解命案有帮助,我也愿意出一份力。”
“别担心,虚竹师父。或许我们真有所获,即使没有,互相扶持着也不至于迷失在这里。”公孙策笑了笑,手里还轻牵着飞燕的臂膀,结果她一个滑坡往下疾行,像受惊小猫般惊呼。
公孙策话没说完,也一阵惊呼着被拽下去。
虚竹来不及想,直接空身往下跳,想要一步赶到坡底下接住两人。结果这斜坡并非小土坡,而是一个向下凹陷的林中沼泽,一股冰冷潮气立刻扑面而来,差点把虚竹噎得呼吸中断。
“哇啊!”虚竹已刹不住身形,横下心干脆跃进沼泽。好在这滩子水不算太深,就是水势太黏稠,满是泥浆杂草,才格外能吸住人。
虚竹垫在下面,及时挡住了差点栽进沼泽的飞燕。可是公孙策的重量又立刻滑下来,虚竹一口气顶住两人重量,连忙呼唤道,“公孙施主,你往上爬!”
“你这……”公孙策也不知道是要怒叹飞燕笨拙,还是要和虚竹搭话,反正是哪样也顾不得,为难他一个翩翩书生要在毫无落脚处的惊险斜坡上徒步攀登。
公孙策还要抓住飞燕手臂,两人一时谁也找不准力道,胡乱拉手绷得胳膊很痛。
“我不蹬腿使不上劲儿!”飞燕僵持着身形,却没有直接一脚踩上虚竹,忍着惊恐大声叫道。
“啊,没事!”虚竹这才反应过来,飞燕怕将他直接蹬进沼泽全身入水,这才一时僵直使不上力,“反正小僧已经下水了!”
“那……”飞燕一咬牙,几脚蹬上虚竹身体,扑腾着抓紧公孙策手臂,两人踉跄着往坡上爬。
“咕咚——!”而虚竹当然被几下踹倒,眼睛一闭落入沼泽泥水中。满是泥沙的浑水十分沉重,浸透僧袍更是拖累身形。
虚竹倒是有一身力气,却连哪怕最简单身法轻功之类的都一窍不通,更兼身量湿重,更是一下子挣扎不起来。
公孙策和飞燕也浑身溅满泥水,着急地呼唤着虚竹。飞燕急中生智,满地乱摸,拔起一根粗糙长藤枝塞给公孙策,“快,